第10章 试用期
“你忘了？”宋轻轻不高兴嘟起嘴，“昨天不是说好去吃饭唱歌吗？大家都在找你，对了，我要告诉他们，已经找到你这个好消息！”
她拿出手机，给还在找季钊远的几个人群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们季钊远找到了。
季钊远揉揉眼眶，再次睁眼，目光已经清明。看了眼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已经是八点半。
宋轻轻一边编辑着信息一边问：“你昨晚在做什么，打了好多电话都没人接？”
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数据，“啪”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忙教授的兼职。”
“那也不能一晚上都没有消息啊，大家都很担心你！”
季钊远从桌子旁摸来手机，按了一下，没电自动关机了。他散漫地垂下眼帘：“担心我干什么？就一晚上没回消息而已，我妈都不会报警。”
宋轻轻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委屈得想哭。她吸吸鼻子，还是把准备的礼物和小蛋糕送上：“不管怎么样，祝你生日快乐。”
季钊远看着礼物和蛋糕，眸光闪动，叫住转身想走的宋轻轻。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宋轻轻头渐渐垂下去：“对不起，我偷看了你递交给学生会的资料。”
沉默了几秒，季钊远缓缓说：“谢谢，这是第一次，有家人以外的人为我过生日。”
他再次按了按开机键，给宋轻轻看依然是黑屏的手机：
“昨晚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抬起眼眸，用试探的语气邀请着：“不如，留下来一起来吃生日蛋糕吧。”
话刚说完，他就有点后悔。
宋轻轻惊喜地抬起头，季钊远这是在邀请我？
天哪！
真的吗？！
在她坚持不懈追求了两个月后，季钊远这块硬得磕牙的石头终于要裂开一条细缝了吗？
她要看到胜利的天光了！
她再次确认，语气中带着惊喜和不敢相信：
“真的吗？”
季钊远嚅动了一下嘴唇，有心想收回刚才的邀请。可宋轻轻完全没注意到，她飞速用眼睛环视着教室，拍着手，转了一圈，“可是这里没有蜡烛，也没有灯光，一点生日氛围都没有。”
她停下来，定定看着季钊远，眼睛一眨：“我们必须布置一下才行！”
不！
他担忧的就是这个！
季钊远懊恼地用左手抚住额头。
二十分钟后，跑腿的小哥赶到了教室，带着各色的气球和花，几乎将自习教室变成了礼堂。黑板上五颜六色的气球，摆成了happybirthday的字样。
宋轻轻终于满意，拿着手机拍照留念。
等她终于拍完，注意到季钊远面无表情，坐在桌子后，眼睛从微微低压的眉毛下静静看着她，目光晦涩不明。
宋轻轻拍照的手定住，这个表情她太熟悉了——
每次季钊远出现这个表情，就代表他心情不好。
这次又是为什么？
宋轻轻讪讪地将手机收起来。拉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
举起右手，闭眼开始检讨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花那么多钱，也不该不问你的意思！”
认错态度这么诚恳，绝对可以过关了吧。她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季钊远的动静。
果然，
听到季钊远淡淡道：“你自己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怎么会有错？”
宋轻轻偷偷一笑，拉着季钊远的衣角，作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第一次给你过生日嘛，当然想隆重一点，就想按照我喜欢的方式来嘛，行不行？”说完，她轻轻晃了晃衣角。
季钊远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没再说话，但脸色却松动了。
宋轻轻敏锐地得到了信号，登时松开手，脸上绽放出笑容：“吃蛋糕咯！”
见她这么高兴，季钊远也被她感染，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低头，拆开蛋糕的包装，分了刀叉，就要开吃。
却被宋轻轻按住胳膊：“还要许愿！生日怎么可以不许愿呢？”
他无奈地看着宋轻轻，虽然早已饥肠辘辘，但还是放下蛋糕刀。双手合十，在点了蜡烛的小蛋糕前，许下了愿望。
睁开眼，宋轻轻兴奋地缠着他：“你许了什么愿望啊，有我吗？”
季钊远干脆利落地分了蛋糕，
“不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可以写下来啊！”
季钊远拿着叉子的手一顿，决定装作没听到，将一块蛋糕送进嘴里。
虽然没有听到季钊远的生日愿望，但是能和他一起吃他的生日蛋糕，宋轻轻开心得想放声大叫几声。
还有谁！
能和季钊远在一起吃生日蛋糕！
这是她和季钊远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季钊远奇怪地看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说着，她又低下眼，嘿嘿地笑。
“我昨天看到车棚里停着一辆外卖车，好奇怪哎。a大学生兼职居然需要去送外卖！”她分享着昨天的见闻，季钊远默默听着，时不时用眼神回应。
“这次新生晚会的节目，有我的节目哎，特别特别棒！我在里面，可是出了大力！”宋轻轻双手比划着一个大圆，以显示她的贡献之大。
季钊远咀嚼着蛋糕，静静看她，配合点头。
得到了季钊远的回应，宋轻轻更开心了：“我们还有超好看的舞裙，是——”我买的。
这三个字藏在宋轻轻舌尖，差点就要说出来。可她突然想起，季钊远向来不喜欢她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这次的生日也是。如果知道了她为了一个晚会节目，就给节目中所有人都买了全新的舞裙，那现在美好的气氛，都将消失。
季钊远瞥她一眼，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不说了。
宋轻轻急中生智：“还不能给你说！”
可没想到，她的话让季钊远更好奇了。他放下蛋糕叉，打量着她，从鼻腔发出一声低沉的疑问：“嗯？”
宋轻轻下巴耷拉在桌子上，委屈巴巴瞅着季钊远，“因为特别好看，所以只想在表演节目的时候让你看到啊。这样，你才会有眼前一亮，一眼惊艳的感觉啊！”
季钊远挑眉：“那彩排呢？”
“你就捂住眼睛不许看！”宋轻轻蛮不讲理。
瞒过了季钊远，宋轻轻心虚地决定，之后立刻解决了这些舞裙。
难得见季钊远态度如此和煦，宋轻轻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故意问道：“刚才你许愿的时候，我也许了一个愿望。”
季钊远抬眼看她，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好奇。
这样的目光，落在宋轻轻的心中，就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她心中的念头，像是被打了气一样，越来越膨胀，最后胀满了她的心房。
“我许的愿望是，”她可以停顿了一下，目光流连在季钊远的脸上，观察着季钊远的表情，“你当我男朋友。”
这完全是她临时起意的想法，反正试试也不亏。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天上掉个季钊远，那不就赚大发了！
季钊远一愣，似乎也被她的大胆震惊到了。
要知道，在昨天，宋轻轻约他都没有约成功。今天，她就要绕过了追求的重重关卡，直接来到了最后一关，向他告白？
当然，像类似喜欢的言论，她之前说过很多，几乎天天挂在嘴边，好像爱对她来说，就如她的钱财一般，是可以随意挥霍的东西。她随意地表达着爱意，几乎从来不要求他的回应——
直到今天。
他大可以像之前对待其他女生一样，冷漠拒绝。
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今天宋轻轻带给他的感动，让季钊远没有办法冷漠拒绝。
可心中的顾虑，也让他不想回应。只好低头吃蛋糕，努力忽视过去。
宋轻轻盯着他，没有等到回应，眼睛渐渐眯起。
咦，
他居然没有很激烈地反对？
那就是有戏啊！
意识到这一点，宋轻轻眼睛迸出惊喜的光，立刻缠上去：“答应我嘛答应我嘛，刚好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要是答应了，我们就有两件喜事了！”
季钊远被她闹得吃不了，只好无奈看向她：
“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哪里快？”
宋轻轻眼睛大睁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季钊远。她追人都追了两个月了，为他加入学生会，为他去蹭课，去他送早餐。
“我们认识已经快两个月了，四舍五入下我追你也有两个月了哎。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看你头上不是蒙层纱，而是罩了个铁纱罩吧？”
季钊远被她铁纱罩的比喻一噎。
他沉默了一秒，才道：“但我们总要了解一下更深层的东西。比如三观？”
宋轻轻：“那你也可以先答应了，我们再慢慢了解啊！”
见季钊远不能接受地看着他，宋轻轻狡辩道，“就是公司想了解新员工适不适合岗位，也得先招聘了，才有试用期，你想让我当女朋友，还想白用吗？”
“这不一样……”季钊远放下了叉子，试图解释。
但宋轻轻只想一锤定音：
“不行！要想试试你能不能当我男朋友，必须先让我上岗，才能有试用期！”
于是，他们就成了试用期情侣。
这个期限，在季钊远的坚持下，变成了三个月。期间，两人情侣关系对外保密。
看着宋轻轻开心的样子，季钊远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转念又轻轻一笑。
也许，她的喜欢，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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