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分化
学校的占地面积实在太大，虽然里面的师生多，但有很多地方，也是不怎么被造访的。
更何况，研究所附近，还被放置的有正在施工的标志，就更没人过来了，显得很荒凉。
晏酌抄小路过去，没花太多时间，但他顺着围墙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居然是开着的，里面不远处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一站一跪。
他冲进去，看见那个男alpha，竟然是王炬。
“你怎么在这儿？”，晏酌皱了皱鼻子，不费力就闻到了空气中张牙舞爪的alpha信息素，“你在用信息素压制她？”
“是”
王炬松开已经几乎趴在地上直不起身来的omega，从她手里抢过一个什么东西，冷声道，“江佑在里面，她做的。”
“我知道”，晏酌抬了下手，“进去找人，先别管她了。”
两人迅速达成共识，一起往旁边的一个地上入口去。
入口有一段很长的楼梯，晏酌趁着这个时间，还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事儿和你有关系？”
王炬紧了紧拳头，“有，舒鸢喜欢我，所以她很恨江佑。”
“因为你喜欢江佑是吧？”，晏酌平静的像在读一个刻板定义似的。
王炬停住，盯着他，“你知道？”
他问了声，随即又嘲讽的笑了下。
“你都知道，江佑却不知道。”
“他知不知道有区别吗？”，晏酌反问了句，然后道，“我关心的是你为什么来的这么快，今天这事儿，你提前知道吗？”
“我要是提前知道我能让他来吗？！”，王炬吼了一句，手有点抖。
晏酌盯着他一秒，勉强相信，催促道，“嘴动，脚别停。”
王炬攥着拳头，快步跟了上去。
“你从负一楼开始找”，终于跑到所内，王炬迅速做了分配，“我下底楼，往上搜。”
这个方法没毛病，晏酌为了节省时间，同意道，“好，找到了喊一声。”
“嗯”，王炬往下奔走。
晏酌立即从离楼梯最近的一扇门开始敲。
他敲上去才发现，这门很厚。
他又敲了敲周围的墙，把耳朵贴了上去。
几番试探后，他判断这里的房间都很密闭隔音。
看来在走廊上喊是没用了，投机取巧不了，只能一间一间慢慢找。
“柚子？”
王炬也发现了晏酌刚发现的特点，踢一下门，把耳朵贴上去听一会儿，反复三遍才算排查完一扇。
“柚子！”
“柚子？”
断断续续的呼喊声，轻若蝇蚊，由远及近。
江佑等背后的门被踢了一下后才准备应答。
因为声音从里面传出去会更难，外面的人要是没有足够近，他喊了也是白费力气。
江佑起身，忍着身上的难受劲儿，等着门又被踢了一下，他才跟着从里面补了一脚。
“王炬？”，他根据有些模糊的音色，试探道。
外面的人停滞一秒，然后惊喜道，“是我！柚子！是我！你在里面是吗？！”
王炬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江佑心中警铃大作，又上前用身体抵住门问，“你怎么来了？怎么进来的？”
王炬捶了下门，压着被怀疑和质问的难受，解释道，“舒鸢把你关起来后给我发了消息炫耀，我才知道的，柚子，你信我，让我带你出去。”
室内的催化剂已经全部释放完毕了。
刚开始江佑还没怎么难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现在已经处于信息素失守的阶段了。
满屋子都是他omega信息素的味道，所以门外如果不是对的人，他不能轻易让开门。
江佑靠坐在门上，微喘着气，压住身体里异样的感觉，大声道，“我在分化，你还是不要进来，你出去帮我叫人，叫救护车，联系医务室。”
“什么？在分化？是舒鸢做的催化剂导致的吗？”，王炬急切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事？难不难受？”
“…”
江佑从没感觉跟他说话这么费劲儿过。
他捂着腹部，又重复了句，“出去打电话！”
“好，我上去打电话”，王炬拍了拍门，“晏酌跟我一起来了，他是从负一楼开始找的，柚子，要不我先把门给你开着，我上去的时候让他过来陪着你，我出去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晏酌？
晏酌也来了？
啊，是哦，晏酌说要送他礼物的。
他今天回来了，礼物就是他自己。
江佑轻笑了声，防线松动。
“你有钥匙？”
“有！我跟晏酌在门口碰到舒鸢了！从她那儿抢的！”
原来如此。
江佑吸了口气，强撑着站起身，在门上拍了拍示意，然后往侧面退了退。
门锁的地方“滴滴”一阵响，外面的亮光透进已经比较昏暗的室内。
门开了。
江佑皱眉看着踏进来半步的人，“你去打电话啊？”
王炬没动，微低着头，又逆着光，让人瞧不太清他脸上的神色。
江佑扶住旁边的柜子借力，往后又退了一步，叫了声，“王炬？”
跟石像一样的人终于动了，声音暗哑，不确定的问，“柚子…我怎么…闻到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江佑一怔，抓着柜子的指尖泛青，而后厉声呵了句，“出去！”
王炬咽了口水，不退反进。
“柚子，我喜欢你，你现在知道了吗？”
“滚！”
“我不走，柚子，你是omega，你终于，还是成为omega了，太好了…”
alpha被满室的酸甜彻底冲昏头脑，爱恋夹杂着原始的恶欲，随着迸发的信息素朝omega席卷过去。
江佑的手滑了一下，但又立刻稳住身体。
他盯着缓慢靠近的脚步，最后警告道，“自己出去。”
“柚子，让我帮你，有alpha的帮忙，你会分化的很顺利，乖，要是催化剂给你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江佑闭了闭眼睛，他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他此刻完全不认识站在面前的人。
“王炬，我一直以为，你是除了晏酌外，最懂我，也最为我考虑的人。”
王炬步子一顿，僵在原地。
“不曾想，我看走眼了。”
江佑沉声给他判了死刑，胳膊撑住柜台，腰腹突然一个用力，双腿腾起，角度准确的踢中了面前的人，重重把人踢出了门外。
他又迅速上前，抬脚一挥，“砰”的一声，把门重新关上。
晏酌刚下到这楼，看见的就是从某个门里飞出来的人，连带着还有一声响。
“江佑！”，他下意识喊了声，迅速冲过去，但却只看到一扇紧闭的门。
王炬周围的信息素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野心昭昭。
晏酌眸子一凛，揪住他的衣领把人直接提了起来，质问道，“你在做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王炬一副死鱼样，没说出来话。
晏酌一拳打了上去，人又飞出老远。
他朝地上的人走过去，带着无上威压的s级信息素。
王炬浑身都在颤抖，跟被电了似的止不住的抽搐打滚，狼狈不堪。
疯狂逼身乱窜的葡萄酒跟凭空被点燃了似的，将他从里到外的烤着，每寸皮肤乃至内里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与焦灼。
这是直击灵魂的镇压，能直接让人精神崩溃，造成永久性损伤。
这也是一个顶级alpha，对同类最为残暴的警告与惩罚。
身后的门传来一阵响，虽然声音不大，但晏酌听见了。
是江佑在唤他。
晏酌上前捡起钥匙，收了信息素，转身往正确的门那里走。
“立刻消失。”
王炬不甘的捶着地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最终还是发着抖走了。
“晏酌…是你吗？”
江佑靠在门上喊了声。
“是我，我来了”，晏酌敲了两下门，“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佑笑了声，“所以，我的礼物到了吗？”
晏酌心里一疼，忍着鼻酸，哄道，“是，到了，我现在开门，麻烦你签收一下？”
“嗬…”
江佑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滑坐在地上。
“不急，晏酌，我有话要跟你讲。”
“我急！”，晏酌拍了拍门，“先让我开门好不好？有什么话当面说，看着我说，别隔着门…”
他忍了忍，重复道，“别让我隔着门…我看不见你是什么情况。”
“我没事，我还好”，江佑咬牙，深吸了几口气。
他知道，这人是心疼担心又自责。
让晏酌明明找到了自己，却不能进来，对他而言，是无上的折磨。
但江佑必须狠心，如果话不说清楚，以后更是折磨。
“晏酌，我那天去医院，其实是去检查了。”
晏酌顿住，“什么？”
江佑把头抵在门上，“医生说，我分化成omega的趋势，从喜欢你的那一刻起就不可逆了。”
门外一阵死寂。
江佑身上没什么力气，耐着性子等了会儿，才出声叫，“晏酌？你还在吗？”
“我在”，他倒是立刻答了一声，但却是过了很久才又道，“不可逆，那你…那你会…”
“我会分化成omega”，江佑帮他说完，抬手攥住衣服，偏头。
“医生说，我没办法被终生标记，没办法生育…”
“不重要”，晏酌打断他，颤声道，“这都不重要，江佑，但是…但是你…”
他没能说下去。
江佑吐了口气。
“但是保守估计，我只能活到四十岁。”
晏酌闻言连呼吸都停了，剧烈狂跳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不容反抗的生生扼住，动弹不得。
四十岁？
怎么能…
“晏酌，我是这么想的”，江佑敲了敲门，强行把他拽回神。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不怪因为喜欢你而变成omega，你也别怪我二十几年后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江佑扒在门上，无声流下清泪。
他这段时间很是煎熬。
他终于懂了，当年他的生父为什么要清除父亲的记忆。
为什么，明知道这不是父亲想要的，还要那么做。
因为也许，在父亲为他雇佣外军，赌上一切，不要命的把他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比起他们的爱情，生父更想要父亲好好活着，而不是让父亲经受他根本没办法分担的折磨，让自己变成父亲余生所有痛苦的根源。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事到临头，方才感同身受。
江佑从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那一刻起，脑中两种想法，日复一日，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他。
离开，还是继续。
江佑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早就陷入了和生父一样的选择题中。
只是，他比生父要坚韧些，或者说，自私些吧。
在和晏酌无法得见的每一分，每一秒，江佑都发现自己，竟然是疯狂的想要继续。
疯狂到，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顾，他不管自己以后会怎么样，晏酌以后会怎么样，他只想要抓住当下。
父亲们还有过那么多年的美好时光，甚至，还生了他。
但他和晏酌呢，他们才在一起多久，太短了，时间太短了，回忆太少了，根本不够支撑他走上分开这条路。
所以，江佑拼着自私祸人的骂名，自己做好选择后，又把选择权给了晏酌。
如果晏酌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那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他都一定不会放手。
门外静默无声，江佑挺着越来越疼的小腹，翻了个身。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不能利用晏酌此刻对他的感情，干扰他决定他自己以后要走的路。
江佑等了许久，就在他以为，沉默就是答案的时候，耳下的门突然响了一声。
震天的音量，把他刺得偏了偏身子。
然后，他听见一句清晰无比的应答。
“好，你别怪我，我以后也不怪你，开门…我现在能开门了吗？”
江佑的眼泪毫无预兆，如雨如瀑似的瞬间挂了满脸。
晏酌没听到回应，又拍了下门。
“江佑！你还好吗？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粗心，我要是知道你会因为我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会靠近你半步，我的错，对不起…你向来信守承诺，你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要跟我在一起，不准离开我！不准放弃我！”
江佑张嘴咬住自己的手，忍着没有哭出声。
晏酌那么长久的静默，其实根本不是在思考什么选择题，他只是，在自责。
“不怪彼此，更不要怪自己，晏酌，我以后的每一天都很宝贵，就不要浪费了，你答应我，我们纯粹点，不要想别的。”
“好，我不想，开门，你让我开门！”
江佑无力的扯了下唇角，抬手勾住门把手，借力往旁边挪了些，在门上拍了拍。
晏酌抹了把脸，急切的把手上的东西插进识别口。
——今日通行次数已用完
门锁的语音播报里面的人也听得清晰，江佑皱着眉算了下。
舒鸢带他进来开了两次门，王炬用了一次，现在…
合着一天就三次。
完了。
“草…”
晏酌吼了声，急得原地转圈。
“江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舒鸢对你做了什么？”
周身的信息素不断反扑，一点也不温柔，江佑咬牙忍了会儿，才回，“她用了催化剂，我已经在分化了…”
“催化剂是什么东西！草！”
晏酌没敢捶门，怕吓到江佑，转而捶了下厚实的墙。
屋里的灯也没开关，江佑身陷一片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太清。
他灵机一动，从兜里掏出已经当了很久摆设的手环，戴在了手上。
红光登时闪烁，照亮一角。
还挺好使的，江佑笑了下，缓了缓，慢慢站了起来。
他利用光源，观察了一下门的构造。
不得不说，军用设备就是厉害。
但这种门，他以前在军校的时候也没少踢。
一个人要想弄开，不容易，但两个人就好说了。
“晏酌”，他叫了声。
晏酌刚开手机准备打110报警，“我在，怎么了？难受？”
“不是，你听我说，我们配合，可以把门踢开。我们的位置，刚好是一个往里用力，一个往外，这门是往里开的，只要我往底部踢你往顶部踢，形成一个顺时针的闭环作用力就行。”
晏酌被他的想法震惊到了，“你确定吗？你现在用的上劲儿吗？要不要叫警察过来？”
“不用，我只要你”，江佑往后退了几步，“相信我，可以的。”
晏酌没时间犹豫，也往后退了几步，“好。”
“一，二，三，踢！”
两人同时踢中门的两个部位，半金属材质的门发出整齐的一声响，但还是原样。
“一下不够，再来”，江佑说。
“你继续喊。”
——砰！
又是一下，晏酌用了全部力气，他觉得刚才门框都好像移动了下，但门还是没动静儿。
“你腿还好吗？”，晏酌担心道，“要不还是…”
“好着呢”，江佑在里面歪了歪头，粗略计算了下现在两个人的破坏力。
因为他在分化期，力量不够，所以暂时有点费劲。
得拜托男朋友帮忙补足了。
“晏酌！你用点力啊！”
“好，再来！”
——砰！
“不够，再用力点！”
——砰！
“还是不够，再…”
“江佑…”，晏酌微喘着气，脖子都红了，遏制道，“别这么喊了。”
江佑闷声笑，“最后一下，一定可以的。”
“…”
晏酌呼了口气，妥协，“继续。”
不知道是第几次踢了，但此时此刻，无论是担忧等种种情绪，还是被里面那人变相刻意撩拨起来的火，都烧到了最盛。
——砰！！！
终于，门没掉，但框掉了。
晏酌猝不及防，愣了半秒后迅速反应，上前拉住了往后倒的东西。
江佑也抬手挡了一下，两个人默契的用力，把门往旁边扔了去。
巨响过后，轻微的灰尘当中，四目终于相对。
江佑看见晏酌逆着光源在微微发抖的身体，能想象得到这人通红的眼睛，心里闷闷的疼。
“…抱抱”，他带着哭腔张开双臂。
晏酌攥拳咬牙，冲上去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第二次了！江佑，你这是第二次把我关在门外了！”
江佑一怔，闭眼流泪。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手环上的红光一闪一闪的，存在感极为明显，晏酌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颤声道，“对不起…我真是…”
“没什么对不起的，基因缺陷嘛”，江佑偏头去蹭他的脸，把手放到他背上藏起来。
“晏酌，你要知道，不管你带给我什么影响，我都是会为此高兴的，只要是你，什么都行。”
“傻子…”，晏酌的胳膊又紧了紧。
“啊…”
江佑被勒得有点疼，身上一直在强撑着的劲儿一下松了，瞬间软下来。
“怎么了？”
怀里的人突然跟没骨头了似的，晏酌吓了一跳，扶着他在地上坐下。
“疼…”，江佑也不忍了，捂着小腹脸皱成一团，“下面疼…”
“疼…这…”
晏酌下意识抬手去摸，但在看清那是什么地方后，他手又移开了。
江佑现在浑身都是信息素，需要立即隔离，但他们现在要是往医务室跑，估计全校都得暴-乱。
晏酌慌乱间，想到来之前宋念的消息。
“我哥给我发了紧急情况的应对方法，我看看…我看看…”
晏酌一手搂着他，一手哆哆嗦嗦的开着手机，按了好几下都没成功开屏，江佑见状咬牙，又忍着没出声了。
五秒后，晏酌把手机扔开。
“他发的全他妈是分化成alpha的情况！傻逼！”
江佑疼笑了。
“除了那儿疼，还有哪儿？”，晏酌也不顾什么礼义廉耻了，对人上下其手的检查着，“胳膊？腿？”
“…我是分化，不是摔了”，江佑无奈道，“你不是分化过吗？类比一下。”
“我…”
晏酌冷静了些，仔细回忆。
然后…
“我当时睡了一觉就分化好了啊！我没印象！”
“…”
这就是s级的强大么？
用时短痛苦小，也太爽了。
“你的基因也是顶级，按说不应该这么难受才对”，晏酌吸了吸鼻子，“应该是催化剂惹的，我们得离开这间屋子。”
“嗯，去厕所吧”，江佑迅速判断道，“厕所就算上锁，应该也不会是军用的。”
“好。”
晏酌把人抱起来，往走廊尽头走。
厕所用的确实不是很厚重的门，一脚就被踢开了。
晏酌用肩膀怼开墙侧的灯，还好有电。
他环视了一下，这里的公共空间还挺大的，也白净，甚至闻着有些轻微装修过的味道，看上去是未曾被使用过的。
还算干净。
“你…”
怀里的人突然出声。
晏酌低头，“怎么了？嗯…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垫在下面吧，会干净暖和些。”
“不是…”
江佑眨了眨眼睛，抿唇道，“你戳得我大腿疼。”
“…”
omega浑身的高浓度信息素，让alpha早就不可抑制的起了生理反应，无法避免。
晏酌不自在的偏头，清了清嗓子。
“那我放你下来…”
江佑却紧了紧勾在alpha脖子上的胳膊，轻声道，“好像…你可以帮我减轻痛苦。”
晏酌僵了下。
江佑动作一下后后，就又瘫在他怀里了。
他调了调耳朵的位置，听见了晏酌剧烈无比的心跳声。
“嗬…”
江佑顺势用脑袋撞了撞他心口，请求道，“帮帮我？”
晏酌闭了闭眼睛。
他确实有能力帮助江佑渡过分化期，因为江佑对他的感情，会让正在分化的身体愿意接纳与之契合的信息素，从而几乎无痛转变。
但…
晏酌一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对江佑做点什么还为时过早的事，二是怕对江佑的身体不好，毕竟他作为omega，又有残缺，会很脆弱。
“我怕…”
“我疼…”
江佑身体微颤，流下些生理性泪水来，胡乱抓着他的衣服，祈求道，“给我…信息素…”
“好”，晏酌心疼的低头亲了下他，把人放下，迅速脱了衣服给他包好后，轻抱住他，开始毫无保留的释放信息素。
“啊…”
原本压着他催着他让他痛苦的信息素，跟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似的，暂时放过了他，江佑得以喘息。
“有好一点吗？”
不能更好了，简直比打止疼药都要快速有效。
“嗯”
江佑微合上眼，被酒香笼罩着，一阵疲惫没来由的侵袭上身，“有点…困。”
晏酌思索了下说，“这应该才是正常的，我当时也就是困。”
他把唇贴在江佑额头上，感受了下，温度正常，才彻底放下心。
“想睡就睡，我守着你。”
江佑挑唇，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好。”
alpha的信息素不夹杂任何其他目的，只为给omega自身的信息素做过渡和承接，温柔又平和的无声抚慰。
omega信息素大概也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臣服和纵容，所以无比温顺的没再折磨它的主人，让他顺利的进入了梦乡。
江佑这一睡，就是六个小时。
晏酌一刻没敢挪开目光，在他睁眼的一瞬间，就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的，只有微弱的月光吝啬的铺洒了一丝进来。
江佑一时看不清晏酌的脸，抬手碰了碰。
晏酌感受到他的动作，抓住了他的手，皱眉，“热吗？怎么有点烫？”
“你把我包这么紧，是有点热。”
江佑恢复了些力气，从他身上起来。
“压得你疼不疼？”
“不疼”，晏酌笑了下，“我能抱你一辈子。”
“嗬，你又开始…”
江佑话说了一半，嘴角一僵。
“怎么了？”，晏酌敏锐道，“哪儿不舒服？”
江佑转眼看他，与此同时，好不容易安分起来的信息素又开始闹腾。
“嗯…”
他弓着身体喘了一声。
晏酌扶住他，抿唇默不作声。
他猜也猜到对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毕竟自己当时最后也是有些令人尴尬的生理反应的。
“需要…我回避吗？”
江佑咬牙，抓紧他的胳膊。
“别走…”
晏酌偏头，“…好，不走。”
原本是酸味偏多的葡萄柚，此刻与最初闻时相比，已经很甜了。
又香，又诱人，张牙舞爪的不断向alpha扑过去，围绕住，彰显它快要饱和的成熟度。
浓烈的葡萄酒像就是用omega本体酿造的一般，与之融合，也被染上不属于它原本的香甜。
晏酌紧绷着身体，一点都不敢动，他怕他下一刻就理智全无，暴起咬破还没完全分化成功的omega的腺体。
江佑的裤子已经完全湿了，他放弃挣扎，用头抵住alpha的胸膛，余光全是跳跃的红光，喘声道，“晏酌，我快好了，你可以不用忍。”
晏酌脑子里的弦瞬间崩断一半，呼吸粗重不止。
“别闹…你分化完后需要做个全身检查才行。”
“我检查过了”，江佑起身，贴上他，“我保证，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能容纳你了。”
“…”，晏酌盯着他勾人的眼睛，几乎是有些怨恨。
恨这人为什么不跟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偏要跟他体内的欲望一起折磨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我补过生理知识了。”
晏酌咬牙，“补过，就该知道，会很疼，更何况，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
“还要准备什么”，江佑抬腿勾住他的腰身，带着他的手往下探，“我都这样了。”
真是要命。
晏酌用力在他那处揉了一下。
瞬间，轻微的疼痛和陌生的巨大快感把江佑席卷，他溢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喘息，怔愣的看着自己的alpha。
晏酌却彻底冷静下来，拍了拍他的脸，轻声哄道，“乖，听话，检查了再说好不好？”
江佑闷声没应他。
晏酌叹了口气，脸上泛着苦涩。
“对我来说，你的安全和健康是最重要的，江佑，我想让你，能陪我久一点。”
江佑颤了下。
晏酌抬手勾了勾他的脸侧，爱不释手。
他知道自己这么说很自私，会给江佑压力，但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自私就自私吧，他是真的，想让那一天来的晚些，再晚些。
江佑止不住的啜泣一声，点头答应。
“好，检查，我们去检查。”
晏酌笑了下，手上用力，勾起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津液相融，唇齿相依，虽犹如饮鸩止渴，但却好过望而不及。
两人难分难舍之际，一直孜孜不倦的跳跃着的红灯，频率终于达到峰值。
继而，突然爆破。
月光如丝，缠绕其间，初生的omega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成熟，并任由他的alpha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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