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叁

任务失败后，沈父便把沈余年安排去了边境的一个小镇里，表面上说是让他去度假，实则那个小镇常年不安定，上面政府也很难插手，后来干脆就不管了，把沈余年安排去那里，和把废电池丢进不可回收的垃圾堆同理。

        沈余年没有反抗，他明白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曾经哥哥们也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被除名的，他们沈家，向来以利益为重。

        下火车后，沈余年见到了来接应的人，是个和自己年纪相差太大的男孩，皮肤被晒得黝黑，短短的发碴矗立在头皮上，眉眼间笑意盎然。

        “沈……沈前辈！你好！叫我小杨就好！”少年抢着帮沈余年拎行李，这么热情反倒让他感到不适。

        一路上小杨的嘴就没歇过，从特色美食聊到当今政局，这倒也好，沈余年本来还担心两人见面后会不会太尴尬，毕竟自己不愿意多说话。

        两人来到了事先租下来的公寓，公寓一共三层，沈余年的房间在第二层，木制楼梯被踩得吱呀作响，天花板上还有残留的蜘蛛网随风摇曳。

        “奶奶！”

        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正坐在门口的木椅上，老人的手枯瘦得像是树枝，皮肤紧紧贴着骨头。见两人走过来，停下了手上织毛衣的动作，摘下眼镜盯着看了许久。

        “小杨啊，这位就是你说的小沈吧。”老人布满细纹的眼角挤出一个慈祥的笑，“房间我给你收拾出来了，让小杨带你去看看吧。”

        开门卷起一阵风，沈余年被灰尘呛到咳嗽，再睁眼一看，房子的结构一览无余，家具只有一张板床、一张旧办公桌和一个木柜子，而办公桌上陈列着一台老式传真机。

        “前辈，这房子好久没人住了，”小杨挠挠头，“你需要什么东西尽管提，我帮你置办。”

        沈余年微微一笑，淡淡说道：“不用了，谢谢你。”

        待小杨出去后，沈余年扑倒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自己从八岁就开始跟枪杆子打交道，现在却被关在这个地方，什么时候能回去还不一定呢。

        乐观点嘛！沈余年拍了拍脸颊，简单将房间收拾一下，最后目光停留在自己随身携带的配枪上，思虑再三后还是把枪别入腰间出门了。

        沈余年找了一份工作，虽然薪水微薄，但养活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安宁的日子就这么过了许久。

        一日清晨，沈余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随便蹬上鞋子，披上毛毯便起身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被他放走的“六哥”。

        沈余年愣了一下，习惯性去摸身后的枪，才想起来自己穿的是睡衣。

        “怎么？不欢迎我？”六哥步步紧逼，用眼神撩拨着沈余年。

        沈余年不吃这套，抬腿照着对方下身踢去，六哥也看透了他的动作，抓住他的脚腕，将人撂倒在地上。

        “你怎么找到我的？”沈余年费力别过头。

        “干嘛躲着我？”六哥把人压在身下，目光凛冽，审视着沈余年。

        沈余年想挣扎起身，奈何对方力气太大，最后只能恶狠狠瞪着他，说道：“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是被安排到这里度假的。”

        六哥把人松开：“这还差不多，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沈余年转动着被攥红的手腕，不予理睬。

        “你那天不是问我的名字吗？”少年半眯着双眼，“你脾气太冷了，不过长得真合我口味，这样吧，你让我上一次，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沈余年笑骂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极品啊？而且我干嘛要知道你的名字，我就一商人。”

        那人沉默半晌，突然贴了过来，双唇附上了沈余年的唇，像蜻蜓点水一般一掠而过。

        “祁义。”少年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我不是什么极品，但你是，所以就当我倒贴了。”

        “你！”沈余年反应过来，脸皮瞬间爆红。

        “你真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

        “几年前，我被几个小孩打个半死，你救的我。”

        沈余年愣了愣，端详着祁义的脸，眉眼间确实和那个孩子有些相像，只不过多了几分成熟。

        “你可以走了。”沈余年冷冷道。

        “走什么呀？”祁义侧过身子，几个壮汉搬着家具走向对门，“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你！”

        祁义抓住沈余年的手，吻着他的手心，用舌尖轻轻扫过手心的软肉。

        “多多关照，沈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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