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由于郑宴的搅合，苏液和燕长安都活了下来。
郑宴拉着苏液就要走，被樊子晋拦住：“郑宴，这美人可是我先看上的。”
“那又如何？本世子现在就要带走他，葛红森，一个小小奴隶，你们葛家不会不同意吧？”郑宴看也不看樊子晋，只盯着葛红森，眼神中皆是戾气。
葛红森心里发苦，看着樊子晋阴沉的脸，这次真的是玩砸了！
“世子，实不相瞒，他不是我葛家的奴隶。”葛红森看着苏液，为在场的人介绍：“说起来是我的不是，一开始就该跟大家讲清楚，这位是新来的渊国质子——苏液。”
“什么？”郑宴转头看向苏液，苏液轻轻点头：“葛少爷说的不错。”
他从郑宴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腕，小小年纪，手劲不小，他的手腕一片红肿，秦烨霖的眼睛闪了闪，没有说话。
樊子晋贪婪的看了一眼苏液的手腕，也想伸手摸一摸，不知道是不是如想象中的肤如凝脂，柔软滑腻。
“我的确是渊国质子，不知道众位有没有玩尽兴？可以的话我想先回质子府休息，手怪疼的。”苏液晃了晃还在流血的左手，唇色也跟着苍白了几分。
他现在不知道是什么鬼样子，脸上全是干涸的血迹，身上也脏兮兮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刚从尸堆里爬出来，用这副扮相去吓小朋友，绝对没一个能笑出来。
“不行。”郑宴摇头：“你跟我回府，我让人给你包扎。”
他已经从震惊中回神，渊国质子又如何，他看上了就不会放手，今日这场戏明显是葛红森故意安排的，若把苏液放走，今后这样的事还会发生。
他要把苏液带回府，在他身上刻上属于郑国公府的烙印，这样就没人再敢对苏液下手。
“多谢世子的美意，不必了。”苏液摇摇头：“小伤而已。”
“小伤也不行，要是留下疤痕……”郑宴不由分说的让人牵来马车，无论如何都要带走苏液。
苏液还想挣扎一下，他不想跟郑宴走，虽说要利用，那也不能进国公府，进去之后恐怕就很难出来了，到时候郑宴想做什么，他都无法反抗。
要杀了郑宴吗？
苏液歪头看着身旁的少年，少年见他看过来，对着苏液笑了笑，温和而无害，苏液看向别处，郑宴长着一张纯真的脸，却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他必须想个办法，要么让郑宴改变主意，要么就杀了郑宴，嫁祸到别人身上。
“驾……吁！”
马车还没来，便有一身穿红色骑装的女子赶到，气场强大，眼神凌厉不怒自威，马跟着嘶吼一声，女子利落翻身下马，腰上别着一把佩剑，潇洒自如。
“怎么，结束了？”女子开口，声音雌雄莫辨，非常好听。
“参见公主殿下。”
在场的人纷纷行礼，苏液诧异，也跟着半弯下腰，这就是楚国公主，裴雯雯？
他想象里的公主都是娇贵的，裴雯雯却像一棵挺然耸立的松树，大气磅礴。
裴雯雯抬手让众人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高墙内血肉模糊的景象，脸色毫无变化：“既然结束了，那就散了吧，葛红森。”
“是，公主请吩咐。”葛红森往前一步，他是递了请帖给裴雯雯，但公主统领骁骑营，平时根本没时间参加他们的聚会。
裴雯雯道：“咱们大楚人虽然不少，奴隶也多，就这么让他们死了，还不如拉去军营，让他们为大楚效力，听说葛家每年采买的奴隶不下千人，这千人足可抵五队步兵。”
“咱大楚又不是没人了，要这些奴隶去打仗，公主，奴隶身份低贱，不配为大楚效力。”葛红森心中不满，他们家向来如此，楚王都没管过，裴雯雯凭什么管？
对于葛红森的顶撞，裴雯雯不以为意，她虽统管骁骑营，又有公主的身份，这些贵族却不怕她，皇兄说的对，世家贵族都是利益共同体，没那么容易拔除。
“这位是……”裴雯雯看向苏液，这人看起来不像奴隶。
奴隶一般都畏畏缩缩，不像苏液敢光明正大的看她，而且这张脸，若真是奴隶，早被玩死了。
“渊国质子，苏液。”苏液自报家门，相比于郑宴，他更欣赏裴雯雯，若能把雍陵城的奴隶全部投放到军中，大楚的实力必然会更进一层。
裴雯雯点点头，随即又看向一旁的燕长安，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你受伤了？”裴雯雯问苏液。
苏液点头：“小伤，不碍事。”
“既然不碍事，就跟本公主进宫一趟。”裴雯雯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我要求皇兄赐婚。”
“什么？”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裴雯雯这是什么操作？
刚见苏液一面就要赐婚？
燕长安欲言又止，飞速的低下头。
“怎么，本公主好不容易看上个人，不能让皇兄赐婚吗？”裴雯雯看向郑宴：“放开你的手，不许碰他！”
郑宴冷哼一声，毅然决然的抱住苏液的腰，对着裴雯雯挑衅：“他是我的人。”
苏液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敢确定，裴雯雯并不喜欢他，说什么赐婚都是假的，只是一时间他猜不透裴雯雯在想什么。
苏液推了推郑宴，郑宴却抱的更紧了，裴雯雯大怒，郑宴迎上，两人就这么赤手空拳的打了起来，苏液看着裴雯雯身侧的佩剑，无声的笑了笑。
樊子晋看着二人，恨不得他们两个都被打死，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都死了就没人跟他抢苏液了。
葛红森苦着一张脸，两人身份不低，不管谁在他这里出事，他都逃不了干系。
其余人皆站在一旁冷漠看戏，根本没有劝阻的意思。
苏液后退几步，走到燕长安身边：“趁现在，你赶紧回府吧。”
“那你呢？”燕长安虽然在问苏液，眼神却不着痕迹的落在裴雯雯身上。
苏液摇头：“我不能走。”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他想走也走不了。
郑宴和裴雯雯打的天昏地暗，你一拳我一脚，速度极快，两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眼看着郑宴身上杀气越来越重，众人不得不开始劝阻。
最后分开的时候，郑宴脸上挂了彩，裴雯雯脸侧也有一大块乌青。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解决，到时候让陛下知道了，岂不是笑话？”有人充当和事佬。
郑宴咬牙盯着裴雯雯，恨不能在她身上戳两个洞，裴雯雯冷笑：“别再说什么是你的人，本公主这就去求皇兄赐婚，在此之前，你要是敢对他做什么……”
“本公主会亲自废了你。”
说完，裴雯雯还特意瞄了一眼郑宴两腿之间，气的郑宴脸色彻底黑了，樊子晋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苏液暂时获得自由，对裴雯雯非常感激，想亲自道谢，人家却根本没有理会，翻身上马，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他对于裴雯雯说的赐婚并不抱希望，所以没有阻止，裴樽是不会让一个质子娶公主的，其余的人显然也是这么想，任由裴雯雯胡闹。
……
宣仪宫内，裴雯雯坐在下首，正无聊的看着自家皇兄批折子。
她进入宣仪宫已经半个时辰，裴樽却丝毫没有停下与她说话的意思，裴雯雯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裴樽看。
裴樽批完一道折子，感觉头顶的目光越来越热烈，抬起头：“有事就说。”
“皇兄，从前我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好看，不管是谁站在你面前都要自惭形秽，今天却见到了一位，那容貌当真是倾国倾城，虽说是男子，却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漂亮，用花繁月貌来形容也不为过！”裴雯雯兴奋道：“皇兄，你把他赐给我当驸马吧。”
“别随便拿人跟孤比。”裴樽皱眉，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你脸上怎么回事？”
裴雯雯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事，跟郑宴打架了。”
“为了那位倾国倾城的男子？”
“对，皇兄果然慧眼如炬！”裴雯雯笑笑，完全不在意自己破相。
裴樽问道：“比姬兰月还好看？”
姬兰月乃是大楚第一乐师，舞技超群，容貌也出落的非常昳丽，每次大型宴会都会召她前来献技，那张脸的确不俗，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云泥之别。”裴雯雯想了想道。
见裴雯雯对此人如此夸奖，裴樽继续问道：“到底是谁？”
大楚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号人物？
“皇兄，我说了你别生气。”裴雯雯打量着裴樽的脸色：“渊国质子，苏液。”
“是他？”裴樽继续低头批折子：“你喜欢可以，但他不能做驸马。”
喜欢的话当个男宠，随便什么都行，小小质子，不配做驸马都尉。
“皇兄，我喜欢他嘛！你总说我嫁不出去，不如给我们赐婚，我立马就嫁出去了。”裴雯雯开始撒娇。
裴樽皱眉：“不行。”
裴雯雯还要说什么，裴樽的声音冷了下去：“雯雯，你已经长大了。”
裴雯雯顿时闭嘴，不敢再求，她也知道皇兄不会同意，但还是想试试。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见裴雯雯离开，裴樽身边的大太监姜高开口，把葛家今天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裴樽眼底浮起兴致：“嗯？”
这个渊国质子，有几分祸国殃民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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