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白姜？他可从没听过能引起这么大动静的人里有个叫白姜的。
大概率是假名吧。
云家洛目光锐利地望着姜江，落下的手暗暗凝聚起灵力，蓄势待发。
即使现在树静风止，姜江周身危险的气息也已经收敛。但云家洛仍然能从她时不时漏出来的气息中感到不安。
她收敛的很好，如果不是他快要晋升成高级天师了，估计他都捕捉不到这微小的气息。
“洛哥，你跟她客气什么，她在欺负小鬼诶！”
云秀秀很不满云家洛的行为，几次想冲出他的阻拦，直接对姜江动手。
她聚起灵力，眼底难掩战意。
云秀秀绕过拦在她身前的人，向姜江推出灵力。
她的身心皆表露出了得意之色，这是她第一次下山历练，却屡屡碰壁，这下好不容易能表现一番，她一定要展现自己的飒爽英姿，吸引住她家洛哥的目光！
她心想：洛哥看到她的英姿，回去肯定对她的天赋五体投地，说不定上门提亲都有了！不行，好想看到啊！赶紧解决这人，让洛哥刮目相看。
姜江目光一扫，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她看着被弹飞的云秀秀，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自从被徐无双打成轻伤后，为了避免再遭到疼痛，她老早就给自己上了好几层的防御了，现在的她，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了。
云家洛收回灵力，迎面接住云秀秀。
“阿秀——”
云家洛急切地扶住她，上下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云秀秀被弹懵的脸上爬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她嘴硬道：“我没事，你别担心。”有事，有事！她好硬，她弹我！
“看来你们五蕴派还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我走了。”姜江一把提起在地上蛄蛹的薛薛，“有缘再见。”
她立正站好，一脸正色地挥挥手道别，留下凌乱的两人，在风中面面相觑。
—
天蒙蒙亮时，下了点小雨。
姜江找了处可以临时避雨的山洞，短暂地休息了下。
她用了道清洁符，洗净了身上的尘埃。
这清洁符还是她从千度上一个不知道哪的犄角旮旯小地方找到的，而且还不是完整的，符文断了好几个地方。
玄门那些家伙可太不务正业了，连清洁符这种居家旅行必备的神器都没研究透，实在太不应该了。
姜江自己绘制上清洁符断了的符文后，意外发现它竟然还能充当洗衣机的角色，这下可好了，道观里的洗衣机立马失业，被姜江转手卖出去了。
她欣赏了会一尘不染的衣服，感叹道：“要不我转行开网店吧，”姜江摩挲着手中的黄符，“这种功能的符，肯定得走亲民路线，这样看来，材料也是一笔大开销啊！”
“那个……那个，我能委托你帮我救一个人吗？”薛薛窝在山洞的小角落，小心翼翼地开口。
“救谁？”
“小希！”薛薛的音量突然增大，停顿后又变得虚弱无力，“我们都住在幸福村，但是我死了后，莫名其妙被送出村，我已经……”
“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小希了，我担心她。”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火堆的热气搅动空气，泪水湿润了他的眼，姜江的神色在他眼里莫辨了起来。
只听见姜江问他，“既然担心她，为什么不回去？”
薛薛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
“呜，我进不去……，可，可以吗？”薛薛内心一紧，他害怕姜江拒绝他。
他能感觉到姜江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才敢主动招惹她。如果他被拒绝了，该怎么办才好……他这小胳膊小腿，找别人怕不是直接被生吞活剥了。
姜江走到他的面前蹲下，直视哭泣中的小男孩。
“你几岁死的？”
“6岁。”
“身上背的谁的血债？”
“我不知道，”他呜咽了一下，“我没害过人，没有血债。”
薛薛抹掉眼泪，抬眸对上姜江的视线。
“休息吧，我会帮你的。”
姜江略微思索了一下：转移血债的法术，她好像在那箱古籍中看过，回头得查查。
在薛薛看来，姜江的眼里有太多他不懂的情绪，即使她答应了委托，他也不敢太开心，反而是含蓄地点点头。
随后，薛薛有些窘迫地从他的小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画，塞到了姜江的手中。
“这是我画的，送给你。”
姜江打开画，是两个抽象的火柴人，她依稀能从其中一个小人身旁漂浮的尖刀，认出是她自己。
“这是我？”
薛薛重重点头，笑容灿烂，“这是我给你的报酬。”
……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滴滴——”
是手机的提示音。
【什么时候回来。】
姜轶这厮，自己三五不时不着家，现在她不过出来两三天，就死劲催，也不知道在催什么，催魂吗！
【明年！】
姜江硬气回复完后，心虚地关机了。
她可没有怕姜轶，她只是不想影响工作而已！而已！
“走吧，你带路。”
姜江早已解开薛薛身上的锁链，她让薛薛飘着在前面带路。
薛薛死死扒着石头，就是不出山洞，“我怕太阳。”
忘记了，薛薛只是个普通的身上背了别人血债的小鬼，他还没有那个能力能抵挡灼烧鬼气的阳光。
姜江摁了道符在他的脑门上，黄符瞬间遁入他的身体，消失无踪。
“斗金观出品，你值得信赖。”
薛薛歪头，疑惑地看向突然打广告的姜江。
姜江干咳了两声，正色道：“你现在不怕阳光了，赶紧带路，我赶着回家。”
薛薛一听自己能站在阳光下了，激动得差点撞到树上。幸而姜江及时带回他，顺带摆正他的心态。
姜江提醒他，“小希。”
果然还是小孩子，注意力太难集中了，难为他惦记小希那么久了。
“小希是女孩子吗？”姜江猝不及防地问。
薛薛的耳尖爬上一抹可疑的红，他迅速点头，转身飘远了。
姜江会心一笑，小鬼头，心思还挺多。
—
幸福村是石流市最北边的一个小村庄，这里民风淳朴，村民热情好客，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姜江看着不时穿过幸福村的马路，前往其他省市的车辆，眉头越来越纠结。
这个村子好奇怪，老人不见两三个，年轻人倒是人来人往。
不仅如此，村子里还有一处磁场不明的地方，姜江的灵识扫过去，只能感知到一片模糊，就像一团乱糟糟的毛线一样，解不开，理不清。
姜江折了个纸人，让薛薛钻进去。
纸人没有生命，能挡住探查。
姜江收敛好自身的气后，才谨慎地踏入幸福村的地界。
她随意找了家没有客人的小吃店坐下，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
“小姑娘是来爬山的吗？”老板娘热情的和姜江攀谈。
“不是，我去隔壁市。”
“这样啊。”老板娘又微笑地建议，“不爬爬我们福山吗？风景可美了。”
姜江犹豫了下，拿出手机，装作查看行程的样子。
“好可惜，确实是没有太多时间，下次吧。”
老板娘依旧很热情，“那有啥，下次再爬，咱还年轻，多的是时间。”
姜江微微一笑，岔开话题，再次与老板娘交谈起来。
“咱村里年轻人好多啊，我老家年轻人就都跑大城市了。”姜江随手一指街边路过的一男一女。
“那不是因为福山吗，咱福山可灵了，求什么得什么。”老板娘搔了搔头，“就是那什么博……”
“微博？”姜江不确定地提醒。
“对对，我们福山在微博上好火的，是我们村里的小伙子们打出去的名气！”老板娘突然变得骄傲起来，“那些小年轻啊，不忘本，学了知识就回乡带大家一起赚钱啦。”
姜江配合地惊叹出声。
打听到了消息后，姜江就离开了小吃店，她并没有继续停留在幸福村，而是去了村子和其他市的交界处。
直到背后窥视的视线消失后，姜江才隐匿在一棵树上，等待夜晚降临。
“你死了，你的爸爸妈妈没找你吗？”姜江从小布包里放出薛薛。
薛薛默了一会，摇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我的爸爸妈妈。”薛薛感觉空气突然凝固，他复又战战兢兢地说，“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住在一间窗户很小又很高的房间，里面还有好多小朋友，我和小希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只有提到小希的时候，薛薛才会展露笑容。
“小希不一定还活着。”
薛薛的笑容凝固了，这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
他笑得很勉强，“怎么会呢，小希是表现得最好的小孩，她肯定还活着。”
“你知道你死了几年了吗？”
姜江的话，彻底击碎了薛薛不愿面对的心。
下一瞬，薛薛寄宿的纸人被水浸湿得邹邹巴巴，姜江嫌弃地捏起纸人，轻轻一拧，把水分挤了出来。
“有啥好哭的，不过就是生离死别，说不定小希也变成鬼在等你呢。”
小纸人渗水的频率更高了。
……
姜江把自己说沉默了：她可真是个聊天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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