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惨叫
“绝对不是我杀的人，因为镇子离村子很远，我想就近埋葬，所以才选方先生的墓园。”
“何馨的父母，他们在哪？”
后头的习彧出声。
“何馨父母啊，早些年去世了。所以何馨住在我家。”
姜眇发现，花衬衫男人提及何馨父母时，眼神飘忽，于是问道：“他们住在村里吗？”
“不是，他们是城市人。我才是住村里的，因为我们的爸是村里人，何馨他爸想到城市打拼，在那结婚生子，出事后何馨才来村里。”
“你在说谎，问村里人就能知道何馨和你的关系，或者报警。”
习彧一句简短的话，直接戳穿花衬衫男人编造的谎言。对方急得满头大汗，疯狂说他没说谎。
“其实，何馨确实不是我侄女。她，她的来历我不清楚。她是被我强行拐到村里来的。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我之所以编造我和她的关系，只是怕警方误认为是我杀的人。因为我曾经家庭暴力过，也说过要杀了她。”
被姜眇和习彧盯着，花衬衫男人最终还是说出实情。
提示是亲属，那花衬衫男人就不是杀害何馨的真凶，人白抓了。
姜眇无趣抿唇。
“我是在三天前，回村的路上撞见何馨的。她当时拖着行李箱和我问路，我看她长得漂亮，就想和她结婚。我和她说知道她要去的地方，为她带路，她就……”
“何小姐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姜眇没耐心听完花衬衫男人和何馨的相遇，直接打断他的讲话。
“就是我们村，她说要找人，那个人叫做梁知。但是我们村里没有这个人，可何馨非说是对方约她到村里来的，不可能搞错，她还问我最近村里有没有新的住民。我说村子地处偏僻，根本没人愿意来。”
得知关键线索，姜眇赶紧追问。
“梁知？和何馨小姐是什么关系？”
“她说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对方长相俊朗，看起来很温柔。对了，还有明一个显的特征，右边眼角有泪痣。看到他的人一定不会轻易忘掉他，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找到了，嫌疑人。
姜眇一听，顿时面露喜色。
一路与花衬衫男人的谈话，让她把真凶锁定为梁知。
不过姜眇还不敢轻易填写答案，她想确认何馨的死因，了解案发现场，以及那位名叫梁知的嫌疑人，可能杀害何馨的动机。
可惜的是，花衬衫男人能提供的线索实在有限。对方愿意吐露隐瞒的实情，是害怕警方找到他。
他昨天去过镇子，发现到处都在张贴寻人启事，甚至网上有富豪出高昂酬金，寻找何馨。
花衬衫男人穿金戴银，给何馨的殉葬费都不是他本人支付的，用的是何馨随身携带的一大箱现金。
奇怪，何馨为何要大费周章带一箱钞票。
姜眇询问花衬衫男人，对方摇头表示不知道，何馨从来不和他说。
可能是给那个梁知的吧，毕竟专门来这种偏远小村，是来见他的。
回到墓园，等待结果的其他玩家纷纷注目走来的姜眇一行。习彧负责通知管理员过来，姜眇则关上铁门，以防花衬衫男人再次溜走。
很快，习彧与管理员赶来。管理员神色不悦打量垂头丧气的花衬衫男人，只说了句让对方把何馨遗体带走。
“拜托了，何馨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她不是符合安葬墓园的条件吗？这两位可以替我作证！”
花衬衫男人不愿妥协，求助的眼神瞥向姜眇两人。
姜眇颔首回答，可以检查何馨尸体，判断是否有他杀的证据。
“对对，你们看吧。”
花衬衫男人说完，当即上前，撩起担架上的白布，露出一具恐怖的尸体。
最吸引眼球的，是尸体脖颈处的掐痕，以及腹部的几十道刀伤，还有缝合针线。奇怪的是，何馨尸身没有臭味，反而有股异香。
“为什么尸体没有尸臭？这肚子好膨胀啊，里面是有东西吗？”
卫衣男生好奇凑近，嗅到异香来自被针线缝合的肚子，高高隆起仿佛怀孕多月的孕妇。而且针线没缝紧，露出一道细微的小缝。
“有防腐剂的味道，然后是黑色曼陀罗的香味，花语好像包括不可预知的死亡，复仇。”
短发女生出声科普。
“何馨小姐怀孕了吗？”
平头男子询问花衬衫男人。
“没有，还有她死前肚子都没这么大，不可能几天就有几个月身孕吧？”
“要不要解剖看看？”
西装男子托住滑落的镜框，友好建议。不敢看尸体的校服女生和红裙女人闻言，反胃感上来，赶紧远离尸体。短发女生倒是接受良好，和姜眇站着观察遗体。
“凶手明显对死者有强烈的怨恨或者恶意，所以连砍数刀，还往死者腹部塞东西。我觉得不是激情杀人。”
“反正，反正证明是非自然死亡了，可以把她埋墓园了吧？”
对上短发女生隐含打量的视线，花衬衫男人抬起手臂，抹去额头累积的细汗，结巴说道。
“不行，我只收能埋的尸体。她是他杀，没报警抓到真凶前，我不能随便处理。”
管理员再度拒绝。
花衬衫男人急得直揩汗，最后无奈放弃，交代其他两人将何馨尸体重新搬走。
姜眇目光送别花衬衫男人，瞟一眼管理员。对方神色冷淡，见花衬衫男人走远就转身回办公室，只说答应姜眇习彧的奖金会在月底发放。
月底啊，估计她们是白打工了。
姜眇想起主线任务时间要求，拿起扫帚和撮箕继续打扫。
扫到下班前，墓园积攒许久的垃圾总算清理干净。姜眇和其他人回平房，轮流洗澡，吃完晚餐后，各自进房间休息。
今晚值夜班的是红裙女人和西装男子，姜眇睡梦中听到开门声，紧跟着翻个身，继续睡觉。
凌晨两点，又是一道惨叫将她惊醒。
姜眇腾地坐起身，睡意顿消。她四处张望，重点是铁栏窗，没瞧见一抹鬼影。
“刚才的声音，好像是俞先生来着？这次的鬼跑男子宿舍去了？”
经过昨晚刘欣的事，应该不会有人作死离开卧室才是。那卫衣男生为何还是被恶鬼袭击了，是违反规则了吗？
姜眇回忆卫衣男生一整天的行为，没发现什么问题，除了爱凑到她身边叨叨个没完外。
该不会，有人制定了针对上班时间禁止话痨的规则？又或者是性骚扰？
反正人她是不会去救的，就这样吧。
打了个呵欠，姜眇倒头秒睡，不去思考卫衣男生的命运。
翌日，姜眇擦干洗完的餐具时，赶到男子宿舍打探完消息的短发女生和红裙女人走进厨房，和她还有校服女生简述卫衣男生的情况。
卫衣男生死了，死于失血过多，死前缺胳膊少腿，只有右边手脚尚在。发现卫衣男生的地点是他的卧室，他就躺在床上，睁大眼，一脸惊恐地张嘴。
玩家会死这种事毫不意外，姜眇心想，毕竟刘欣就是第一个被淘汰的玩家。
“怎么会这样……”接过姜眇递来的盘子，校服女生刚打算放进消毒柜，闻言惊慌看向抱臂靠在墙上的红裙女人，“又是……鬼杀的吗？”
“是，习彧他们没找到凶器，犯人的痕迹都没有。”
“会不会是俞先生触犯了规则？”
姜眇擦完最后一个碗，转头说道。
“不能是鬼无差别攻击吗？”
红裙女人反问。
“我有个问题，俞先生应该有兑换驱鬼的武器吧？”
校服女生放好最后的厨具，光上柜门后，摁下开关开始消毒。她转身正对红裙女人，蹙眉问道。
“没有，目前积分换不了。”短发女生回答。
“这一次俞先生违反的规则，会是什么？”
姜眇试探性开口，目光扫视一圈，观察其他三人的反应。
“俞先生白天一直在骚扰姜小姐，会不会是这点？”校服女生托腮沉吟，随后犹豫答道。
“那这个制定规则的人，是姜小姐你吗？”
“我不会写这种内容。”姜眇直接微笑否认。
“别猜了，我们知道可能存在这条规则不就可以了？”
红裙女人伸手指向客厅挂钟，提醒姜眇她们，还有半小时就到上班时间。她要先去墓园，免得上班迟到。
“那我再等等，消毒我设置了半小时，我待会就去。你们先走吧，我会记得锁好门。”
姜眇应声好，便和其他两人离开。
校服女生还是迟到了，晚了一分钟。
早上的工作，又是负责收卫衣男生的尸，没想到正经工作尚未出现，接连两天要处理的还是玩家尸体。最可笑的是，昨天才负责埋尸的卫衣男生，今天却成为那个同样被埋的对象。
姜眇心想，会不会接下来几天都是干同样的活。
有刘欣这个案例，接下来众人分工明确，熟练安排自己的事务，开始挖坑采花，搬运尸体，以及刻墓碑铭文。
管理员对卫衣男生的死毫不在意，只让姜眇她们该怎么埋尸就怎么埋尸，连安抚新人员工的话都没吐露半句。
伸手扶住未刻字的墓碑，姜眇打量周围能瞧见的墓志铭，每位逝世之人的姓名短暂塞进脑海记忆库中。
基本都是同村人，女性居多，男性有，但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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