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伯父奔黄泉 续邦娶哑妻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周家的不幸接二连三。续命的伯父喝酒死了，只有六十三岁。按照传统，应该在正月二十二出殡。续命的姑妈与周凤山正在商量着丧事，她说：“这个事赶得巧，对门办喜事。那天出殡不太好，要不与续邦说一下往后推迟一两天！”周凤山觉得有理。不大功夫，对门的娘们儿也来找周凤山说葬礼的事情。希望能够推两天，以免不吉利。周凤山马上找续邦商量。没有想到，续邦把手里端着的杯子“啪”的摔到地上。“凭什么啊？他娶他的媳妇，咱办咱的丧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周凤山当时气的脑筋蹦起来多高！其实他也糊涂，侄子侄女从来都不把他这个叔叔放在眼里。想当年，周凤山的孩子们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周凤山要种棉花去，家里没有耧，叫侄女们去帮忙点种子。她们说：“俺们没有功夫去。俺们还要看电视呢！”当时，周凤山懊恼不已。今天他就不应该答应对门，如果让续命的姑妈说。续邦可能会听。

        对于父亲的死，续邦倒没有多少伤心。看起来，还很高兴。大家都说：“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父亲在，外人还会看你父亲的几分薄面。父亲不在了，你的苦日子不远了！”

        正如众人所言，什么事情续邦都得自己干了。他不去务工，不去经商。但是他必须种地，不然他没有粮食吃。从播种、施肥、打药、除草、收获都得自己干。当然，地是续命家帮助浇水的。

        “人家续邦自己泥麦秸垛了！”罗秀英对儿子续命说，意思是说你跟人家学着点儿。

        续命听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害怕干活，害怕不幸的命运降临到自己身上。同时，他也高兴。他想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的名句来。他觉得续邦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到时候自己也会沾光。

        父亲的死，对于续邦的婚姻影响很大。有个穷人的闺女，由于大家都嫌贫爱富。老大不小了还嫁不出去。给续邦，她家里还不愿意。在大家看来，续邦身材魁梧，如果再有一个贤妻指导，将来也会衣食无忧。而这家人可能真的是瞎了眼，续邦不嫁，偏偏嫁给外村一个瘦骨嶙峋的独眼龙。难道就是因为他开着一辆面包车东跑西颠的缘故吗？好像他的事业多么火腾一样吗？

        续邦要与一个哑巴结婚的事情。他们没有告诉周凤山。是他的堂弟周凤虎来他们家做客才知道的。周凤虎说：“续邦多咱结婚？”

        他一问，周凤山倒懵了。没有人与他说过。

        “不知道！”他只好实话实说。

        “前天，我去县人民医院看病，遇到续邦。他用肩膀撞了一下我的肩膀。看他挺高兴的。我问，什么事情这么乐呵。他说快结婚了！是大王庄的一个哑巴。咱们也都认识，就是王大个子的小闺女。她长的挺俊的，年纪比续邦小好几岁。”周凤虎侃侃而谈。

        周凤山也替续邦高兴。本想着结婚时，全家人都去帮忙。可是事情多有变化。周凤山因为垫牛栏，开着三轮车去运土。三轮车轧了续邦家几棵麦苗。续邦的母亲刘兰芝堵着门大骂：“谁轧俺麦苗，谁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周凤山听不下去了！跑出去，说：“是我轧的！”

        “骂的就是你！”刘兰芝气狠狠的说。

        就她这么一嚷，周凤山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回到屋子里，罗秀英埋怨他说：“你跑出去干什么？既然出去了，就该和他理论。这下更丢人，来了一个烧鸡大窝脖儿。”

        周凤山是一个老实人，被妻子一顿数落，不言语了！

        续邦的婚礼是参加不了了！

        续邦结婚后不久，哑巴身怀六甲。一家人都挺高兴。但是好景不长，哑巴就闹起来了！她需要花钱买衣服，买生活必需品。续邦只是种地，勉强度日。他哪有钱供应她的开销。哑巴回到娘家怎么叫也不回来了！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哑巴居然与他人结婚了！这一天，刘兰芝去赶集，正好遇到哑巴的新婆婆，她张口就骂：“你这个不干人事的货儿。俺家还没有与哑巴离婚，你就结婚了！你是人吗？你这不是明抢吗？”

        “不愿别人！就怪你个人的孩子不中用！有本事，打也不跑！”

        两个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众人都站在哑巴新婆婆这边，没有一个向着刘兰芝的。众人把二人拉开。骂了一顿，刘兰芝气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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