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收留女婴

雨夜，天空电蛇飞舞，雷声霹雳吓人得紧，陈家庄的村民都早早熄烛睡下了。

        李壮牛家是村里唯一还亮着烛光的，他正熬夜编织着竹帽竹席等物。

        别看他名字叫壮牛，其实从小就身体瘦弱得厉害，他的父母也是因为这个才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希望李壮牛的身体能跟牛一样强壮。

        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的，一个名字并没有改变的能力，好在他的头脑还算灵光，认了一个好师傅，学了个编织的手艺，如此一来即使身体瘦弱不能务农，也能靠手艺挣点钱。

        咣咣咣的敲门声响起，李壮牛抬头看向大门，心里疑惑，如此晚了并且大雨滂沱的，是谁会这时候上门？

        他拿起角落的柴刀，紧张地往门过去。

        通过不大不小的门缝往外一瞧，隐约能看出是个女子。

        李壮牛天生不信邪，没有门外这女子可能是鬼物的觉悟，发现不是土匪恶霸就马上开门了。

        不开门不要紧，一开把他吓了一跳，烛光没有了门的遮掩，尽情洒在女子的身上，让人能看清她现在的状况。

        她全身是血，发梢滴落的都是血水，发丝粘连在脸上，脸颊是病态的苍白，更诡异的是她眼睛，竟是猩红的竖瞳。

        天空雷电闪烁，在明与暗的交错间，将这女子衬托得如同地狱的魔鬼。

        李壮牛面色如土，强烈的求生本能催促他赶紧关门，但是不争气的身体已经瘫倒在地。

        “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委托你一件事，希望你可以帮我。”

        女子的声音干净温和，因为疲惫和伤势虽然有些沙哑，但也完全不像外表这么渗人。

        她把怀中鼓鼓囊囊的大包放到李壮牛面前，李壮牛这才注意到她还抱着东西。

        往里面一看，是一个熟睡的婴儿。

        “请你帮我养育她，待她成人带她去东海的东临仙门，她的名字，叫叶秋仙。”

        李壮牛目瞪口呆，仙门？难道眼前这女子是仙？

        此时他心里再无半点惧怕，甚至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感觉，他抱起女婴，坚定地朝女子点头:“仙子，我知道了，我一定不负重托！”

        “谢谢你，谢谢。”女子艰难地露出微笑，严重的伤势已经让她几乎没有说话的力气。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放到李壮牛面前，转身离去。

        追杀还没停下，她不能过多停留。

        李壮牛打开袋子一看，发现是满满的金元宝和银元宝，就连缝隙也被碎金碎银挤满。

        第二天凌晨，最黑暗的时刻，李壮牛拖着金子藏好在路上，准备到离开的时候就拿走，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天明他就抱着女婴去找妹妹。

        他虽然做着编织的精细活，但是对于照顾孩子，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婴儿，他没有信心能照顾好。

        好在，他并非独生子，他还有一个妹妹可以一同照顾，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李壮牛妹妹叫李梅花，也是个苦命人，虽然没有生来像李壮牛一样瘦弱，但是嫁人五六年了，也没有生个孩子，因此不但在婆家受冷落受欺负，连村里人都经常对她议论纷纷。

        对此，李壮牛一直都很气愤愧疚，妹妹是被卖过去的，这是他气愤的原因，而愧疚的原因就在于妹妹被卖其实算是因为他。

        因李壮牛瘦弱的身体，他的父母疯了一样给他寻医寻偏方灌药，把他当一个药罐子灌，没钱买药了就拼命干活，实在不行就去赌，再不行就把女儿卖了。

        李壮牛这些年过得很清贫，每天晚上别人都睡了，他还亮着烛光干活，就是为了早点把妹妹救出来。

        李壮牛来到陈家大门外，发现那些守门的狗腿子竟然没在，往高大豪华的陈宅大门吐了几滩口水赶紧就溜。

        绕到陈宅的后方李壮牛学着鸟叫声，这是他与妹妹儿童时主要的一种玩乐方式，只有他们之间知道。

        楼上的窗户打开，李梅花探出脑袋，看到李壮牛，满腹委屈化成了眼泪涌出眼眶。

        李壮牛看到了她脸上的红印和伤痕，看样子才发生不久。

        他咬紧牙关，心里发誓有机会一定要狠狠报复陈家。

        李梅花从窗户爬出，虽然是二楼，但她是从小在田野长大的孩子，这件事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近了之后，李壮牛发现她的脸更瘦了，很是心疼，以前的妹妹面容洁白有致，可以说是个美人，不然也不会被村恶霸陈家看中，现在却像枯萎的花，没有一点精气神。

        “小花，对不起，我没有带吃的，出来得急。”

        李梅花此时也发现他怀里抱的是一个婴儿。

        “你从哪里抱了一个孩子？”

        “这是昨天晚上……”李壮牛仔细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拿出一锭金子证明给她看。

        李梅花一把抢过金子仔细瞧来瞧去，眼睛越来越有神，整个人好像重新焕发了活力。

        李壮牛发现她的变化，眼眶也是一酸。

        “小花，我们走吧！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

        他语气坚定，对于这个村子，他没有任何留恋，哪怕是埋葬在山里的父母他也没有留恋，他和妹妹这些年受的苦，已经足以抵消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要是被抓回来……”李梅花已经被陈家打怕了，她实在不敢想如果被抓回去会遭遇什么。

        “小花别怕！我们现在有钱了，很多很多的钱，不管去哪里都可以活下去！”

        “可是……”

        “别可是了，你抱着孩子去躲一下，我去村长那办个路引，办好之后我们马上离开。”

        李梅花咬着唇，犹豫了好一会，最后点点头，抱着孩子往田里跑去躲到半人高的农作物里。

        李壮牛也不耽搁，去村长那里问了个路引，虽然不太顺利，但最后也是成功了。

        村长也是陈家的狗腿子，发现李壮牛为自己和李梅花两个人一起办路引自然会怀疑。

        “你和李梅花都要路引？不会想跑吧？”老头狐疑地看着李壮牛。

        如此是以前，李壮牛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但现在他直接亮出一锭银元宝。

        “村长，你瞧这么大的银元宝，没有陈家的意思，你觉得我自己能拿出来这么大的元宝吗？我编一辈子的草席也赚不到这锭银子的一半啊。”

        村长看到那锭银元宝，眼睛都睁大了。

        “哎呀，看来真是这样啊，这么大块头的银子，啧啧啧，好，我马上写。”老头子说话时感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李壮牛收好路引往田里跑去，和李梅花汇合之后在路上挖出那袋金子一刻不停离开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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