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隔着电话，死在了她面前
“顾夭夭？”盛阙皱了皱眉头，不确定的问。
只这一句话，便差点让顾夭夭流下泪来，往事种种顷刻间浮现在眼前，然后一一重合，变成了他现在的模样。
她轻声问：“你还记得我啊？”
“记得。”盛阙点头说。
她在他身旁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他是什么糖片儿做的精致娃娃，一不留神就会碎了。
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一句话来：真正能让海王收心的，只有那个当初把她变成海王的人。
顾夭夭非常清楚的知道，盛阙于她而言就是这个人，是她的心头魔，也是她的朱砂痣。
“盛阙，你。”顾夭夭忍不住伸出手，却又在他脸颊前生生的停下。
她记得这个时候的盛阙是健康的，眼睛也是能看到事物的，可为什么现在变成一个瞎子？
盛阙温温柔柔的笑了笑，开口换了个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又补了一句：“好久没见了，我记得上次我们俩见面的时候，还是在学校。”
顾夭夭苦笑了下，她清楚的记得上一次两个人见面，是在他踏上那个沉船的前一晚。
然后，她就接到了他人生中，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
那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冬日里最冷的一天，她和朋友们正在ktv的包厢里庆祝，欢快的打闹着。
屋子里很热，她们甚至都只穿着单衣。
她接到了他的电话，瞬间整个人如至冰窟。
盛阙乘坐的船出现事故，大量冰冷的海水肆意的涌入船舱，他能做的只有无力的看着水位一点点升高，然后吞噬掉自己的身体。
顾夭夭清楚的听到电话那边，盛阙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脖子，仿佛也被人扼住了无法喘息。
“顾夭夭，我后悔了，你会忘了我么？”这是盛阙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隔着电话，生生的死在她面前。
顾夭夭深深的吸了口气，心里忍不住轻叹一声，她从未有过一刻忘记他。
即使后来，她交往了很多男人，可心底里藏着的他的身影始终萦绕不散。
“你怎么了？”盛阙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
顾夭夭摇了摇头抬眸，目光如炬的看着他，轻声的笑说：“当时，好像我对你表白，被你拒绝了来着。”
“你后悔么？”她脱口而出的问，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盛阙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摇头说：“你值得更好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咔嚓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话。
顾夭夭寻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盛阙对面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你是？”她看着那男人弯着腰，撅着腚，做贼似的动作。
那人揉了揉被桌腿撞疼了的腿，他刚刚想悄悄的离开，没成想弄出了动静。
现下被人‘抓着’了，只能转过身来，冲她讪讪的傻笑说：“你好，我叫冷庆阳，刚刚在和盛哥说话来着。”
顾夭夭挑了挑眉，总觉着冷庆阳这名字有些许的耳熟，她认真的想了想，确定这人不是自己曾经的诸多前男友之一，这才安下心来。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说着，她就要转身走：“那我先去忙，你们先聊着。”
“顾夭夭。”盛阙忽然喊住她。
“啊？”
“你是在这里打工么？做什么？”盛阙问她，这里是棋院除了学习围棋的棋手，剩下的就只有打工的学生，帮助处理一些简单的接客待物。
“我来城里上学了，棋院是我们学校里勤工俭学的对口单位。”说着，顾夭夭笑了笑，带着小得意的接着说：“以后我们俩可能会经常遇到。”
冷向阳眼睁睁的看到盛阙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划过一抹亮色，忍不住的惊了惊。
等顾夭夭走远了，他才敢凑近了盛阙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她？”
盛阙转头‘看’他，一改方才和顾夭夭说话的和颜悦色，沉了声：“和你有关？你刚刚说你不想下围棋了要去玩音乐，已经决定好了么？”
“我的事儿不急，倒是盛哥你可别说不喜欢，以前我也不是没见过你拒绝别的女人，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我是什么样子？”
冷向阳不假思索的说：“你都是直接无视的走过去，把一个个小姑娘晾在那里，更别说拒绝人家之后，还能像刚刚那样，和人家说话。”
顿了顿，见盛阙没什么反应，索性壮着胆子，不知死活的试探着问了句：“盛哥，那女的是谁啊？”
“她，是我的初恋。”盛阙若有所思的说。
顾夭夭忙忙乎乎的打扫完卫生，不知道盛阙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也失魂落魄的收拾好清扫工具，回去了学校宿舍。
今天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又太突兀，让她有种不真实的虚假感。
可理智又分明的告诉她，是真的。
他没死，虽然失明但却活生生的存在，甚至和她在同一个城市里。
一连几天她都没睡安稳，梦里时常出现曾经的种种，她不止一次从睡梦中哭着醒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六周日，顾夭夭按着约定好的，去了商场给姑姑一家子买了东西，然后乘坐客车去探望。
游戏里现在的时代发展的还不算好，出了市中心大都还是土路为主，一路上凹凸不平，颠来颠去的她险些晕车。
大约过了三个多小时之后，车终于到了站，顾夭夭一马当先的从车上冲了下来。
大口的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因为在山林里，空气相对清凉一些，通过鼻腔快速的侵袭五脏六腑，这才把心头那股子恶心的感觉给压下去。
“夭夭？”
不远处一个女人满是不确定的声音传来。
“姑姑。”顾夭夭转头看过去，没想到来车站接她的人，正巧就是自己姑姑。
顾姑姑听到她叫自己，这才确定了人，忙欢天喜地的走过来，扯着她的胳膊不住的上下打量她。
她记得上次见顾夭夭的时候，这孩子不仅瘦的皮包骨，而且穿的破衣烂衫，神情也萎靡没有丝毫小姑娘该有的精神气儿。
如果不是自己家也不富裕，她真的想把顾夭夭接到自己家去住，也总比跟着老太太受苦强。
可现在见了她，虽然身上还是没有几斤肉，但穿着干净整齐，天蓝色的连衣裙，衬的她神采奕奕，和当初判若两人。
“夭夭，姑姑听说你父母的事情了，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她担心的询问。
“姑姑你放心吧，我现在跟着哥哥过，大家都对我很好。”顾夭夭抬起手里的东西晃了晃，接着说：“这不？哥哥听说我来看你，还嘱咐我给你带些东西。”
顾姑姑这个人，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顾夭夭都是满怀感激的，只因为她是为数不多的，真正对她伸出过援手的长辈。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顾姑姑又忍不住的责备她：“你这孩子，你们俩在城里花销肯定不少，还给我买这些干什么？”
“这些东西姑姑一个都不要，等你回去的时候都给我带回去。”
她家里虽然也不富裕，但要她伸手接着晚辈的东西，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姑姑，我好像有些晕车了，难受的紧要不我们先回家？”顾夭夭不愿意和她争执，忙找了个借口岔开话题。
一听她这么说，顾姑姑也顾不上这些，忙伸手帮她拿了一些东西，两个人就互相搀扶着往家里走。
“姑姑，今年茶叶卖的怎么样了？”顾夭夭边走边问。
顾姑姑长叹了口气出来：“还是老样子呗，挣不上几个钱。”
“还是因为收茶的人压价？”
“嗯，这茶叶收成好我们也挣不上几个钱，收成不好更挣不到了。”
顾夭夭好奇的问：“我看过姑姑送给哥哥的茶叶，是顶好的品相，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城里卖？”
顾姑姑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像刚认识她似的。
给顾夭夭看的毛骨悚然，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怎，怎么了？”
“我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顾姑姑坦言道。
顾夭夭被震惊到了，她几次张了张嘴想说，这难道是什么非人级别的难题么？为什么从未有人这么做过？
转瞬间又忽然明白过来了，好家伙这算是这款游戏里设定的bug么？
她忽然希望这样的bug多一些，这样自己离着发家致富，走向女强人的目标也更近一些了。
顾夭夭抬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姑姑的胳膊，胸有成竹的说：“姑姑，我会让你挣大钱的。”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到了家，姑父还在山上照料茶树，家里再没有旁的人了。
进了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茶叶。
顾夭夭细细的端量着手里的茶叶，条索明亮，大小、粗细、长短均匀。
她又煮了壶开水，等到稍微凉了点冲泡了些茶叶，看着茶色透亮没有碎叶，心下更笃定了，这茶叶果然是上品。
“姑姑你别忙了。”顾夭夭抬头见着姑姑里里外外的忙活，赶紧喊住了她。
又接过她拿出来的新鲜苹果说：“我又不是什么外人，姑姑你这么客套干什么。”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顾姑姑不好意思的说。
顾夭夭伸手把刚刚自己冲开的茶叶拿过来，笑吟吟的说：“姑姑这话说错了，这就是最好的东西，不如我和姑姑谈个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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