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高二下半学期简直是在以倍速前进。
很快就要进行小高考了，学校停掉了两个月的课专门用来复习小高考的科目，一共考四门，90分就是a，四个a可以高考加五分。黄宋的历史和政治问题还挺大的，虽然及格没问题，但离拿a还是有大的距离。
黄宋其实一开始不怎么在乎小高考，认为就区区五分，一道数学填空题就拿回来了，所以a不a的也没什么，及格就行。
但段屿却势必要改变黄宋这种消极错误的想法。
一方面通过循循善诱的方式去告诉黄宋在分数密集区，一分可以超过几千人，另一方面则是采用“体罚”的方式，连着几个星期天天拉着人背书默写，最后黄宋只能哭着举手投降求放过。
小高考前一周，大家一如既往的上着晚自习，唐晓果坐班，抱了一堆卷子在批改。
整个班级里只能听到沙沙的写字声以及书本翻页声。
上到一半，教学楼突然停了电，不仅是高二这栋，还有高三的那栋，两栋楼在黑暗中遥遥相对，唯有学生叽叽喳喳，心潮澎湃，特别高二的，暂时还没有面临高考的压力，叫得尤其的欢。
“安静，都安静点。”唐晓果敲着桌子想要镇压这批心早就飞出教室的野孩子们。
“唐老师，直接放学吗？”有人在黑暗中提问，同学们一阵欢呼。
“大家先别动，我去别的班看看，班长管一下纪律。”
停电前一秒，黄宋正在和历史题目斗智斗勇。
那些历史年限什么的他总是容易记混淆，虽然段屿已经拉着他画了好几遍时间框架，但还是记得不太熟。
现在停电了，题也做不了了，教室里全是大家聊天的声音，吵闹得很。
“西周分封制的内容和影响是什么？”
黑暗里，段屿向黄宋提问。
“什么？？”黄宋疑惑，压低了声音凑过去，“你是在考我吗？段老师。”
“这一题是你昨天试卷上的错题。”段屿提醒，“不是订正过也复习过这个知识点了吗？”
“我理理。”
对于历史政治这些需要花费大量精力来背诵的东西，黄宋总是前边记了后边就忘了，甚至上一秒刚合上书，下一秒脑子就跟宕机了一样，只能记住这个知识点是在哪一页，以及那一页配了张什么图。
“周武王是为了加强不记得了。”黄宋像是被打击到了，趴在桌子上小声自言自语，“我真记不住，你提醒一下。”
“加强周天子对地方的统治，扩大进图，稳定统治。”
“哦哦，我想起来了。”黄宋兴奋道，“这是积极影响，还有消极影响。”
“消极影响是什么？”
“是什么？”
黄宋又开始陷入了下一波的冥思苦想中。
忽然，他只感觉段屿抓住了他的手，将自己抵在了内侧的墙壁上，冰凉的唇吻了上来，黄宋在黑暗中蓦然睁大了双眼，段屿亲了两秒又松开了，伏在黄宋的耳边蹭了蹭，低声说，“这是给你的惩罚。”
黄宋脑袋瞬间清明，他真想起来了接下来的半句话，“西周后期诸侯争霸，王权衰弱，分封制逐渐瓦解。”
听完黄宋的流畅了背出了知识点，段屿轻声笑了起来，小声问，“要不再亲一下？你说不定能想起来更多。”
“滚。”黄宋红了脸，在桌子底下轻踢段屿的小腿，“回家再说。”
唐晓果走进教室，敲了两下讲台示意学生安静，“学校发通知了，今天电路修不好了，大家直接放学吧！”
“啊！放学啦！”
“回家喽！”
欢呼声口哨声拍桌子声起伏不绝，所有人都在摸黑收拾书包，试卷看不清楚是哪门科目就全一股脑儿打包带回去，还有作业本练习册，也是抓到哪个带哪个。
“你作业还剩几门？”借着微弱的月光，黄宋边收拾边问段屿，“我今天课间写了三门作业。”
“一门，还剩英语。”段屿回答。
“我去，你都什么速度，你都什么时候写的。”
“你写政治和历史花了快两个小时，我花了三十分钟，正确率还没我高。”
“。。。”
“回去接着背书，我抽查。”
“为什么要停电！”
李晨棋在后边冲过来，夹在两人中间，左拥右抱，“停电还不好吗？省得在这儿坐牢。哎，你俩着急回家吗？校门口附近刚开了一家肥牛米线，听说特别的好吃，一块儿去吃宵夜吗？”
“好啊，正好我饿了，学校今天晚上炒的菜我总觉得有种消毒水味儿。”黄宋摸摸已经空虚的胃，朝段屿投去乞求的目光，“去吗？同桌。”
“去吧。”段屿做出了让步，“不吃饱也没劲学习。”
肥牛米线那店已经聚了不少的人，其中有很多都是今晚停电的受益者，比如刘文舟，比如林苗。
“草，他俩怎么也在这儿。”黄宋连忙拉住李晨棋，不愿意再跨进一步。
两个潜在“情敌”，一个要抢他的同桌宝座，一个要抢他的同桌。
“谁俩？”李晨棋快速扫了一眼，“你是说刘文舟和林苗啊？”
“对啊。”黄宋点头。
“他俩和你也没什么接触啊，人家接触的不是段哥吗？哎，段哥呢，已经进去了？速度真快，等等我，老板，我要一份肥牛米线，不加香菜，要中辣。”
李晨棋直接拖着黄宋进入了香味扑鼻的店里，“不是，他们就算找人算账，也是找段哥，宋哥，你膈应个啥？”
黄宋看了一眼不远处神情自如的段屿，段屿已经给他俩找好了座位。
“我们吃快点儿。”黄宋催促说。
“你不是饿了吗？”段屿不解，“吃饭不能急，伤胃。”
“早点儿吃完回去学习。”
李晨棋无语，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夸奖，“宋哥，你真的是越来越爱学习了。”
没成想，他们三个米线还没端上来，刘文舟端着自己那碗没经过同意就坐在了段屿对面。
黄宋心下警铃大作。这人什么毛病？又来撬我墙角？
李晨棋：刘文舟怎么突然过来了，宋哥脸色怎么这么吓人？
“段屿，你小高考复习的怎么样？”刘文舟开了口问。
“还行。”段屿语气平静如水。
“老师给的那张拓展习题训练你们班做了没？”
“做了。”
“最后一题的答案你算出来了吗？”
“嗯。”
“是多少？”
“根号五。”
“我也算的根号五。”
刘文舟说这句话的时候，黄宋总觉得刘文舟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了自己一眼。
“段屿，你高三还是和我坐同桌吧，我们更合适，你和他们呆在一起连个讨论题目的人都没有。”
黄宋听完手一抖，醋加多了，那一碗米线散发着酸到掉牙的味道，段屿很自然地将自己那碗没动过的和黄宋的对调。
“谢谢你的好意，有问题我会直接找老师讨论的。”
段屿不动声色地吃了一口米线，确实很酸。
李晨棋咬着筷子，总觉得哪里变扭，以前他和黄宋出去吃饭，也会互相换着吃，但每次总会吵吵闹闹，你争我抢的，但段哥这换碗的动作也太熟练了点吧。
他想起来自己一家出去吃饭的时候，他妈妈点了碗不太好吃的面，他爸爸也是这么熟练地将自己那份换了她。
段哥和宋哥关系真铁，李晨棋心里暗自想，这难道就是一对一辅导的好处？
李晨棋想得出神，身边人什么时候从刘文舟换成林苗的，他也不知道。
“段屿，我能借一下你的生物笔记吗？”林苗声音清甜，语速又慢，听着就有种让人微风拂面的感觉。
见段屿没说话，她又补了一句，“没别的意思，生物老师昨天理得框架好多人没记下来。”
“是啊，段哥，生物老师那嘴讲的飞快，我也没记下来，我还想问你借来着。”李晨棋跟着附和。
“我借给黄宋了，你们问他吧。”
段屿将这个问题扔给了黄宋，他愿意让黄宋支配自己的一切。
比如生物笔记，黄宋想给谁就给谁，如果不愿给就不给。
“宋哥！”李晨棋大喊一声，惹得好几桌的客人都往他这桌瞧，“不许吃独食！快交出来。”
黄宋的米线还没夹到嘴边又从筷子尖滑落，溅了他一脸的汤汁，段屿却在一旁隐忍笑意。
‘黄宋，可以借一下吗？”林苗也在问。
黄宋抽了张纸巾擦擦脸，淡定地交代，“明早给你们。”
“谢谢。”林苗微微一笑。
李晨棋又在大叫，“宋哥，大气！”
“安静点，”黄宋翻着白眼把李晨棋摁回到座位上，没好气地讲，“你要在这么乱叫，我就不借你了。”
“别啊。”
“快吃米线，不许说话。”
“知道了。”
李晨棋闭上了嘴，开始进食。
第2天，李晨棋和林苗先后拿到了段屿的笔记，不肖半天，就变成全班人手一份。
这也不能怪，黄宋发现段屿记笔记很有自己的风格，废话永远不多写，他很喜欢以线条和图形为基本框架进行梳理，并在旁边备注关键词和涉及到的知识点，还有各种例题，让人一目了然。
但是黄宋不知道的是，段屿在认识自己以前，很少记笔记，向来就是随意在书上或者讲义上写上两笔，他的理解和记忆速度本来就比别人快，所以如果一字不落地把老师上课讲得东西全部誊写下来，只会浪费精力，还会压缩他思考的时间。
刘文舟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也拿到了段屿的生物笔记的复印件。
顿时陷入了沉默。
现在的段屿和他印象中高一的那个段屿差别太大。
原来的段屿从不费功夫整理什么知识点，因为根本没必要。
墙上的日历一页一页地撕去，在段屿的极力监督下，再加上试卷本身难度也不大，黄宋终于在小高考的时候发挥超常，拿到了四a。
虽然二班一共六十多个人，有四十多个4a，看起来并不稀奇，但黄宋确实是付出了挺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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