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奶呼呼声音可怜兮兮的，还带着一丝甜腻的味道。
“好好好，舒儿不想去今年就不去了啊，就陪在祖母身边，来，这是你最爱吃的糕点和玫瑰鸡蛋羹。”
太后轻声哄着。
幼童一脸满足的开始吃他最爱吃的食物。
完全没有听到太后说的是今年，毕竟今年已经去过了啊，至于明年，明年还得去。
长安抬手轻抚帘子走了进去。
“长安，来了，来，这是御膳房新做的糕点，你也尝尝。”
太后看到长安，脸上更是笑意加深，连忙招呼道。
四皇子身边的嬷嬷本来还很是欣慰的看着祖孙两其乐融融的样子，待看到长安进来，心立刻提了上去，又见太后语气中的温柔和宠溺，这可是连陛下都没有的语气，而这眼神中的怜惜溢出眼底，一时间心里很是复杂。
但是待听到太后的称呼，心中又有丝恍然大悟。
这个世上能得太后如此的恐怕只有长安郡主了。
其实她是见过长安郡主的，毕竟高太傅一直在朝为官，并不像皇后还是外地的。
不错，她是高太傅的人，也是他特意留给四皇子的。
四皇子听到声音也看向长安，眼中带着好奇，还有一丝委屈。
长安见此素手拿起一块糕点。
“这个糕点很好吃哦，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刚刚是我不对，不该。。。”
“郡主，是四皇子不好，挡了你的路，你可千万别怪四皇子。”
长安原本正在温柔的逗弄着四皇子，就看到那位嬷嬷直接跪倒地上。
不过这话虽是替四皇子道歉，但是却又透露着她好似太过霸道，不肯放过一个孩子。
“怎么回事？”
太后听到这，脸上的表情直接收敛了，拉过长安坐在边上，一张脸看不出表情。
长安眼中仍是浅笑，也没回答，只是将糕点递到四皇子嘴边，四皇子也不怕生，直接咬了一口。
“四皇子。”
嬷嬷惊叫声直接吓到了四皇子，四皇子瞬间卡住了。
一时间兵荒马乱。
长安瞬间抱起四皇子，用手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了几下。
哇。
四皇吐出了卡在喉咙里的糕点，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之大，几乎要将屋顶掀开。
长安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
太后原本也很是焦急，差点晕厥，但是看到后来才放下心来。
然后才有精力看向地上也吓得惨白的嬷嬷。
“高嬷嬷，你这是做什么，是有什么不满吗。”
“不是，太后，奴婢。。。”
高嬷嬷脸色发白，她就是。。。
太后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叹息了下。
“四皇子养在哀家身边，哀家自会为他负责，你要知道他不仅是高太傅的血脉，也是我天家的血脉。”
“奴婢明白。”
“长安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她和舒儿都是我的心头。”
看着下方低着头摇摇晃晃，脸上无一丝血色的高嬷嬷，只觉得头一阵阵的痛。
“行了，你下去吧，等休息好了再来照顾四皇子。”
“奴婢谢太后。”
等人退下后。
长安怀中的四皇子也打起了小呼噜，看来刚刚受了一番苦之后又大哭了一场，精力不够了，只是长安刚想让别人抱走送他回去睡觉，但是就见他静静揪着她的衣服，若是强行拽开势必会惊醒他。
索性就这样吧，反正他穿的也蛮多的，冻不坏。
“长安，你可想好啊，这小胖墩可不轻啊。”
“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四岁的孩子，能有多重。”
长安说道，低下头看着四皇子恬静的睡眼，脸色很是柔和。
太后看到这一幕，忽然间很是落寞，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对了，刚刚高嬷嬷说的是怎么回事啊。”
“就刚刚在外面，我和四皇子撞在了一起，然后四皇子就直接摔倒了。”
“肯定是舒儿又不看路了，每次他回来的时候都这样，一路跑着后面的人都跟着。”
太后笑了笑说道。
“看来舒儿很喜欢你。”
太后感慨着说道，不过心中也觉得应该，毕竟长安本就是一个好孩子。
“我也很喜欢舒儿。”
只是想到什么说道。
“姨母，那个高嬷嬷。”
太后眼中笑意散了些。
“她是高太傅的人，或许严格说是德妃的人，只不过当初因为一些事没有随着德妃入宫，留在了太傅府中，到了如今反而是最后的人了。”
太后说道最后也是一阵叹息，长安不禁疑惑了。
“姨母，德妃她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吗。”
太后看了眼长安，眼神很是复杂，让长安一时间看不懂。
“或许做了也或许没做吧。”
长安看着太后这样也没有再问下去，她想这里面应该牵扯了很多。
“无论是哀家还是高太傅都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长大，一辈子顺顺利利的。”
忽然又看向长安。
“这也是姨母对你的希望。”
长安对着太后温柔的笑了下。
“姨母，长安很幸福，四皇子以后也会很幸福的。”
太后精神有点不振，长安便离开了，或许是感受到了安全，四皇子的手松了下，见状，长安将孩子交给了在外边一直等候的高嬷嬷。
她并没有回去休息，只是站在外面等着，看到长安抱着四皇子出来，很是害怕。
小心翼翼的接过四皇子。
“四皇子还小，但是他毕竟是皇子，即使你拼尽了全力也不可能对他有任何的帮助，但是至少不要拖后腿，辜负了高太傅的心意。”
长安提点了几句，便离开了。
能不能领会就看她自己了，但是长安知道，若是她还这样下去，四皇子小还好，但是再过几年，姨母不可能留她在四皇子身边。
毕竟无论姨母和高太傅给他安排的是什么样的道路，但是他都不能是一个蠢人，而他的身边也不能是蠢人。
高嬷嬷看着长安飘然离去的身影，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只是看着怀中的四皇子，心里下定了决定。
长安站在院子里的树下，忽然说道。
“春兰，我记得你和洒扫殿中的小德子关系很好。”
“对，奴婢和他是同乡，不过他分到了专门打扫御花园，怎么了吗，郡主。”
春兰有点忐忑，深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长安笑着安抚了下她。
“就是前几天在御花园看到了他，整个人很是认真，就仿佛扫地是什么神圣的事情一样。”
“是这样的，阿才哥以前。。。”
春兰听到长安夸赞，也很高兴，顺嘴就往下说，只是这才反应阿才哥如今是小德子了。
长安看向春兰听她说下去，只见春兰抿了抿嘴。
“小德子以前在村里就是这样的，做一件事就非常认真，以前他学木工活的时候就可认真了，师傅都在夸他呢。”
长安看到春兰脸上的表情有喜悦到失落，还有种厌恶，但是显然不是朝着小德子来的。
长安直接坐在桌边。
“我记得在乡下有门手艺活应该很是不错，怎么会入宫呢。”
春兰脸上满是愤懑。
“当然是因为他那个恶毒的后母，郡主，你知道吗，她儿子赌输了被赌坊要债，没有钱，他们。。。他们就把阿才哥给卖了，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他父亲同意的，他们骗了阿才哥，他们把阿才哥骗了回去，结果在酒里下了药，等阿才哥醒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春兰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喜欢他。”
“没有。。。怎么可能呢，阿才哥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喜欢我。”
春兰摇摇头，尽是不可能。
长安摇了摇头，傻丫头，你的阿才哥如今恐怕也只有你还会将他当成以前的那个阿才哥了。
“而且阿才哥之前有喜欢的人，是我们村的村花，可漂亮了，我听说等阿才哥出师他们就会成亲的，而且阿才哥总是会亲手雕刻好多漂亮的首饰送给她。”
春兰说着很是羡慕，但是语气中也有着寂寥。
“对了郡主，你是有什么事吗。”
春兰有点小心。
“就是难得看到这么一个认真的人，觉得打扫御花园太可惜了，而且刚刚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想见识见识他的雕刻术。”
长安颇有种惜才的语气说道。
“阿才哥手艺很好的。”
听着春兰的与有荣焉，长安只是保持着笑容。
小德子看着一旁坐着的长安，不敢抬头。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这是什么样的美呢，他不知道，只知道仿佛如清风一般拂面，没有攻击感，只能感觉到入水的温柔、如水的美。
他说不上来。
他入宫后一次偶然的忌讳遇到了春兰，但是二人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他也不想再和之前的人有瓜葛，这次春兰来找他，说郡主有事情找他，他虽是疑惑，但也明白他必须去，虽然春兰一路上说郡主很是赏识他的手艺，但是他总觉得不是，毕竟他的手艺他知道，不过刚入门罢了。
长安对着春兰示意了一下。春兰不舍得退下，但是还带上了门。
小德子拘谨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很是紧绷，室内异常安静，长安只是打量着他，也不说话，看着眼前人努力控制住害怕的样子，长安笑了笑，轻声道。
“你恨吗？”
小德子愣了下，呆呆的看着长安，很快明白了什么，转而双手紧握，仿佛下一刻青筋就要爆裂开，额头上全是汗水，整个人身体紧绷，一看就隐忍了很久。
长安注视着这幕，没说什么，只是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放下。
恨吗，能不恨吗，他无数次问自己，可是最后又能怎么样呢，他能做什么呢。
长安看着他的表情，只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在他身边慢慢踱着步，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只是一种常规的微笑，或许还有着一种自信。
“如果我能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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