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噗~咳咳咳咳咳咳！夏璨听到蒋莱说想出演《拾花》，被一口水呛住，险些断气。
她拍着胸口平复呼吸：“你哪里想不开，要这样自讨苦吃？”
蒋莱抽了张纸巾给她：“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不行？”
“这不是试不试的问题，”夏璨不可思议，“就闻长铭对你的态度，是想被他拒绝、否定、批评三连，再被圈里圈外嘲笑一遍吗？”
电影筹备前期，制作方会发通告招演员，和面试差不多，演员投资料，通过审核就安排试镜。
蒋莱现在的咖位，送来的本子已经够多，盛情邀请的导演也不在少数，完全不需要自己投简历，现在她要是主动投递，还被拒绝，能丢脸到火星。
蒋莱上网查电影讯息，兴致勃勃：“乐观一点嘛，我要是出演女主，一洗前耻。”
“这部电影的女主美强惨，拍摄很辛苦的。”夏璨还是不太放心。
“正好，一个优秀的演员必须要有自己的代表性角色，”蒋莱指尖弹着桌面，一抬头，目光清亮，“就这么说定了。”
夏璨知道她决定的事，势必会全力去做，没再劝，她联系戏剧院，给蒋莱找了位资历颇高的知名演员做老师，说，“你这几年几乎没假期，就当停下步子调整调整，这个月新工作尽量不接，沉下心打磨演技。”
蒋莱没闲着，不仅把原著翻出来了，还下载了几十部同类型电影，从女主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琢磨前辈是怎么表演的。
她在剧院待了一周，声台形表都小有进步，和老师也混熟了，时不时插科打诨问一句：“陈老，我这样能上台了吗？”
老前辈头发雪白，腰杆笔直，背着手气定神闲，送给她一道无情的冷眼：“早着。”
蒋莱擅长和老人相处，嘴甜有分寸，陈老看她和看自己孙女似的，严格中带点宠溺。
这天练完台词，陈老问：“你气息不足，底子有点虚，平常运动吗？”
“有。”
“做什么运动？”
“那得看梦到什么。”
陈老：“”
蒋莱倒是被点醒，回到家，她翻开剧本，找出《拾花》大高潮的动作戏，翻墙、爬楼、追逐，她心念一动，找到自己能在闻长铭面前出彩的地方了。
她特意选了张劲当初常去的俱乐部，巧了，第一天就遇见他。
岩馆高且空阔，浅灰色墙面凹凸起伏，布满凸起的岩点。
蒋莱跟着教练热了身，学完基本要领，在低处试着攀了攀，刚想问手上怎么使不上力，就听见教练的声音：“张总，好几天没来了，今天需要陪练吗？”
“不用。”某人熟悉的声音传来，蒋莱福至心灵，愉悦地勾起嘴角。
别看岩墙着力点多，人离地后重心都不知道在哪，蒋莱一个走神，脚下一滑踩空了，掉了下去，好在位置不高，只是踉跄了一下。
教练连忙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
这时，教练的手机响了，有急事的样子，蒋莱余光里锁着他，对教练说：“你忙吧，我自己试试。”
“行，”教练说，“我很快回来。”
他身形挺拔，今天穿得休闲，难得显露出当年温敛的质感，他还是这种时候最吸引她。
“喂。”蒋莱叫他。
张劲看过来：“嗯？”
“你一般什么时间来这？”
“干什么？”
“可以一起攀。”
“不必，一个人效率高。”
“”
叫什么张劲，叫张没劲得了。
她的小心思和面子工程齐齐启动，又抓了点镁粉，防滑，顺着刚才熟悉的几个岩点往上爬，还算顺利，往上攀了一米多些，嘶~小腿咝拉一下整根筋是抽紧的疼，抽筋了。
她手指紧紧抠住岩点，试着动一动，希望能缓解，瞬间更痛，脚下差点没踩住。
撑不住了，她往旁边看了眼，他在喝水，没看她这边。
“张劲。”
“嗯？”某人四平八稳的声音。
她声音有点颤：“我抽筋了，小腿。”
她说完就闷头不看他了，主要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有点难看，在她愁肠百结的时候，一双手扶住她的腰，蒋莱放心地卸了手脚上的力，身子一坠，落入他双臂间。
他攀岩多年，手臂有力，抱得很稳，把她放在椅子上，问：“右腿？”
“嗯。”她额头隐隐冒冷汗。
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托住她的小腿肚子，一手握住她的脚踝，蒋莱不由得感慨，有他在还是好的，至少在抽筋时愿意帮她揉——
嘶！痛痛痛痛痛！
蒋莱的手在虚空里抓了一下，几乎要飚泪。
他直接拉直她的腿，推着脚掌往回一压，然后问：“好了吗？”
还真好了，但是真的痛，她每一节骨头缝里都透出酸软，这个男人，现在，很无情。
蒋莱瞪他一眼，不过正脱力，这一眼没什么威慑力。
张劲眼里一贯平静：“我建议你换一项运动。”
“什么运动？”
“睡觉。”
毕竟她以前光明正大地将睡觉称之为运动，并强调睡觉可以减肥。
“哦，”蒋莱反问，“和你一起那种睡吗？”
他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唇，抬手贴在她后脑往下一抚，突然来了个奇奇怪怪的摸头杀，站起身，就走了。
蒋莱：“？？？”
这狗男人是什么意思？
她今天没法继续攀了，提前离开，联系营养师调整饮食，补钙。
之后蒋莱每天白天去剧院，晚上去岩馆，遇见过他几次，但他们到岩馆和离开的时间不一致，基本各攀各的，交流不多，他从来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
蒋莱回味过来他那个摸头杀的意思——你安分一点。
还真是有点气人。
最近蒋莱和张劲之间的戏码，成了宋悦的快乐源泉，每每听完蒋莱的吐槽，她都会发出真诚的嘲笑，当然，偶尔也会正经分析。
[这样子不对劲啊，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想法，会不会真的没感觉了？]
蒋莱：[这么虐吗？]
宋悦：[不然你试试，他对你有没有反应？]
蒋莱：[什么反应？]
宋悦：[生理反应（坏笑小黄脸）]
蒋莱：[炮友迂回转正？]
宋悦：[何尝不可！！！]
有脚步声走来，一道身影逐渐靠近，蒋莱的目光从他笔直的双腿往上，缓缓落在他脸上，宽肩窄腰，身形比例完美，力量感也很抓人。
张劲的目光转过来，注意到她眼神不对，问：“看什么？”
蒋莱捧着水杯，懒洋洋喝着：“你穿白色好看。”
张劲眉峰微耸，没接话，她似乎偏爱他穿白色，和过去一样。
蒋莱也是一身黑白色，白色t恤打了个结，露出一截细腰，往下一双腿笔直纤细，为了方便，她扎了丸子头，没化妆，一张脸干干净净。
这段时间没白练，明亮的灯光下，她随意站着，自有一股子挺拔的骄傲劲儿，十分亮眼，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蒋莱拧上杯盖，问：“我们比比怎么样？”
“比什么？”
蒋莱抬抬下巴，示意十八米高的岩墙：“看谁先攀到顶。”
张劲笑了一下，这笑不轻蔑，也不嘲讽，纯粹是把她没放在眼里，又觉得有点意思，看着她玩儿的笑。
他是资深玩家，只是岩馆方便，工作之余偶尔来放松，这儿根本不够他攀的。蒋莱初学，最近来得勤，算入门。
蒋莱激将：“你不是怕输给我没面子吧。”
张劲语调平常：“怕伤你的自尊心。”
“”
不杠一下是不是能要了你的狗命？
蒋莱现在不需要教练时刻陪练，用自动保护器，可以自己攀，到顶后松手跳下来就行。
她扣上安全带和绳索，看了他一眼，又是无绳，他还真是驾轻就熟。
沿着熟悉的路径往上，到十八米最顶端，她后背微微冒汗，休息一会儿平复呼吸，正要松手下降，眼前忽地一片黑暗。
她手脚僵住，停电了？
岩馆太空太静，悬在漆黑的高空中，脚下、身后空空荡荡，浓稠的黑暗好似深不见底。
“莱莱。”
“张劲。”
两人同时出声。
下一秒，两人再次同时开口。
“不用紧张，正常下降就行。”张劲安抚道，她声厉内荏，对于这种威胁胆子不算大。
“你坚持一下，我下去给你打光。”蒋莱真怕他会摔下去。
她怕归怕，有自动保护器，理智上知道肯定没问题，刚才余光里看见他，和她差不多高的位置，没有安全措施。
蒋莱心乱乱的，压根没听清他说什么，手心攥着一把汗，一秒不敢耽搁，果断下降。
脚尖碰到地面，她飞快解开安全绳，摸黑找手机，点开手电筒，不知道这点光亮能照多高，但要是去找工作人员拿手电筒的话，他坚持住吗？
迟疑的瞬息间，一束光直直打来，工作人员拿着手电筒来了：“有人吗？保险丝烧——”手电筒被劈头夺走。
蒋莱握着一束光回身跑去，身上一重，撞到一个人身上，手电掉在地上，她又急又气，重重推开那人：“让开。”
“是我。”
是他的声音，她蒙了蒙：“你怎么下来的？”
攀得多了，他对每个岩点的位置都熟悉，借着窗外微弱的光，视线适应后下降不难。
不等他回答，肩膀先挨了一拳：“让你等我，你急什么！”
“蒋莱——”
她凶巴巴的声音里透着惊魂未定。
“十八米不是一米八。”
“万一踩空了，摔下来怎么办。”
“你逞什么能。”
“你——”
蒋莱被人抱住，瞬间静音。
“我有分寸，有把握安全下来。”
她趴在他肩头，鼻息间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万籁俱寂，心跳怦怦。
然而不等她感受久违的亲密，眼睛一刺，白光扑面。
蒋莱闭上眼睛，往他身上侧了一点躲光，某人很不识趣，拍了下她后背，提醒：“电来了。”
“刺眼。”蒋莱没动，一手搭在他肩膀，手腕脉搏的位置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砰砰砰，每一下都强劲有力。
她的手悄然下滑，掌心贴着他的心口，静静感受。
某人声音冰冷：“你手放哪？”
蒋莱嘴角一弯，说：“你的心跳，很快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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