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狗
第二天早上起来，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
郑喜子闭着眼睛摸向旁边，伸手却摸了个空。
她顿时睁开眼睛，爬了起来。
旁边的枕头不见了，被人挪到了沙发上，枕头下面一条空调毯子叠得整整齐齐。
郑喜子披上睡衣起身走到客厅，发现陆思凡正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似乎正在发呆。
察觉她出来，他的视线滑过她裸露的肩头，又很快滑开：
“早，我做了早餐，过来吃吧。”
郑喜子一愣，平时他工作忙得要死，回到家后能躺着绝对不站着，还从来没有主动做过早餐。
餐桌上摆着一碗煮面条，上面窝着一个金黄的鸡蛋，看着让人很有食欲。
郑喜子走过去尝了一口，意外发现口味还不错。
她歪着头盯着他看了许久，只把他看得不自在，才慢悠悠道：
“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陆思凡摇头，一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郑喜子便笑着站起来，伸手要去搂住他的脖子。
他忽地站起来架开她的手，说上班来不及了。
说完披上外套，雨伞也没拿就出门了。
郑喜子拿着伞追出去，结果人已经没影了。
她赶紧给他打电话，结果和昨天一样打不通。
真是的，还是那么不靠谱。
郑喜子摇摇头，回屋先把早餐吃了，吃完本来准备去把厨房收拾收拾，结果进去之后发现里面被整理的干干净净，昨天剩下的厨余垃圾也都被清理掉了。
她有些惊讶，赶紧拍了个照片给陆思凡，发消息问是不是他做的。
那边没有回应。
她洗好碗，出来准备把衣服都洗了，但到浴室一看，洗衣筐里面的脏衣服都不见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已经挂在了阳台上。
惊喜太多了，郑喜子都快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她也没时间想那么多，穿好衣服后拿着伞也出了门。
她是一名幼儿园老师，工作的地方就离她的住处不远，步行只要十分钟就到了。
幼儿园门口每天早上会有一个老爷爷出摊卖早餐，风雨无阻。
他那里的豆浆很好喝，郑喜子到了门口习惯性往门口角落看了一眼，那里今天并不有人。
平日里门口闹哄哄的挤成一团，小孩的哭喊声，爸爸妈妈的哄劝声，还有小摊贩的叫卖声……可今天显得有些安静。
负责接孩子进园的小赵老师看见郑喜子走过来，赶紧拉着她到一边，小声问她有没有吃的。
今天出摊的大爷没来，她早饭都没的吃。
郑喜子翻了翻包，递给她一个小面包，一边指了指外面稀稀拉拉的家长，问：
“今天怎么人那么少？”
小赵老师叹了一口气，说：“唉，很多孩子都请假了，说是病了。最近老是下雨，我也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郑喜子看了一眼那座遮天蔽日的金字塔，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中午的时候学校接到通知，说下午会安排一节健康知识小讲座。
这样的安排一年总会有那么几次，郑喜子也并没多放在心上。
过来进行演讲的是一个长着圆脸，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
男人站在前面不停地咳嗽，郑喜子皱了好一会儿眉，后面终于忍不住给他送过去一个口罩。
男人摆摆手，接着演讲。
演讲是关于饮用水相关的，一方面告诉小朋友要节约用水，一方面是提醒小朋友不要喝生水。
郑喜子等结束后奇怪地问为什么讲这个，因为之前一般都是讲爱护牙齿，注意卫生之类的内容。
男人含糊地说是上面的安排，他也不清楚。
演讲完之后郑喜子带着孩子们做游戏，然后让他们自由活动。
好几个小朋友黏在她身边，缠着她给他们讲故事。
郑喜子提了好几个故事，他们都不喜欢，最后她让他们自己讲讲自己最近看过的故事。
有一个小朋友就讲了一个关于一个男孩和小狗的故事。
故事里面，男孩和小狗形影不离，他们一起玩耍，一块做游戏，小狗会舔小男孩的脸，将他舔得湿漉漉的。
有一个小朋友立刻举起了手：“老师，我家就有小狗！”
郑喜子摸摸她的头，问她她的小狗长什么样。
她叽叽喳喳说了很多，末了忽然瘪了嘴，哭了起来：
“后来它忽然跑到马路上，被小汽车撞死了！呜呜呜呜……”
她一哭，其他的小朋友也跟着哭起来，郑喜子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抱着她哄：
“别哭别哭，小狗狗只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它在天上陪着你呢！”
一个小男孩忽然大声道：“老师骗人！小狗才不在天上！”
郑喜子一愣，看向那孩子，问：“那你说它跑到哪里去了？”
小男孩扭捏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说：“它……它到床底下去了！”
郑喜子：“为什么这么说？”
小男孩挠挠头，说：“我家的小狗狗也死掉了，可是昨天晚上我很想它，就叫了它的名字，然后它从床底下爬出来舔了我的手。”
郑喜子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男孩以为她不信，伸出手指给她看。
可胖乎乎的手指上什么也没有。
郑喜子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它的小脑袋，什么也没说。
晚上其他老师都走了，郑喜子留下来，把小朋友丢得到处都是的玩具收拢到盒子里，然后把教室打扫了一遍，等到下班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黢黑。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天黑得特别早。
她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撑着伞，沿着院墙往家走。
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她发现前面的路围上了路障，似乎是地面塌陷，路政在抢修。
她只好选了另外一条远一些的巷子。
箱子里黑漆漆的，还有馊水的酸腐味道。
地上的砖块有些是活动的，下面积水黏糊糊的，郑喜子小心再小心，依旧中了招。
脏水溅到鞋子里，鞋子里面变得黏糊糊的，她觉得有些恶心，从包里掏出手帕纸弯腰去擦，无意中一瞥，却发现身后似乎站了一个人。
她顿时警惕起来，紧了紧手里的包，拿出手机给陆思凡打电话。
电话意外接通了，郑喜子故意特别大声地和他说话，那边始终没有声音，只是偶尔发出一种特别刺耳的噪音。
郑喜子以为是信号不好，心里很慌。
她加快了步子，身后啪嗒啪嗒的声音不加掩饰地凑了过来。
出口就在不远的地方，她不敢回头，快速朝有光的方向跑。
一个瘦高的人影遥遥地立在路灯下面，她心中一喜，立刻朝那人大声呼喊，一副和那个人十分熟稔的样子。
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她身后。
郑喜子看清他的脸，顿时惊喜地扑了上去：“思凡！”
男人抿抿唇，伸手不动声色地将她从身上弄开。
郑喜子像只粘人的猫，抱住他的手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不知道，我刚刚可能遇上坏人了！就在那条巷子里！”
陆思凡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抓住的手，抿了抿唇。
一路人郑喜子就刚刚的遭遇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陆思凡只是沉默地听。
等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说：
“你先回去，我忘了买盐。”
“哦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你快去吧。”
陆思凡目送她上楼，等房间里的灯亮起，他转身往回走。
一个黑影正站在暗影里等着他。
他看了一眼幽深的小巷，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
他对那东西冷冷道：“处理干净。”
那东西发出一声咕哝，然后转身回到了巷子里。
郑喜子洗完澡出来发现陆思凡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电脑，似乎很忙碌。
她嘱咐他早点睡，他点点头说好。
半夜的时候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卧室的窗户被窗外的树枝撞得劈啪作响。
郑喜子被吵醒，下意识摸了一下身边的位置。
冰凉一片，根本没人。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走到客厅，发现他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睡得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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