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牛犊
以往宋琪秀只要那么闹一闹，姐姐就会着急上火，什么要求都依着她，这一次她却半天没有看见姐姐的影子。
她有些气急败坏，再听说她去牧区后顿时没好气地说：
“在她心里难道那些畜生比我重要吗！”
如果宋琪真在这儿，她一定会用肯定的语气告诉她，那些畜生确实比在这里看着她闹脾气重要的多。
他们的基地地处一个草木丰盛的山谷，基地的人最重要的蛋白质来源就是牧场的那些牛。
眼下马上就到了冬季，草料还有过冬的地方都要准备好，尤其是周围的栅栏，全部要里里外外修整一遍，以防冬季那些外面的野兽还有丧尸饿急了偷他们的牛。
宋琪真骑马赶到牧场那边的时候早有一个人正等在那儿。
穿着牛仔外套和工装裤的男人看见她挥了挥手：“琪真，这边！”
宋琪真赶紧下了马，大步走过去，边问：“世修，怎么了？”
“难产，搭把手。”
男人领着她进里面的畜栏，一头母牛正歪躺在草堆上哞哞地叫，尾巴后面露出一双细细的脚。
它试着把孩子从肚子里挤出来，可怎么用劲都没办法。
宋琪真看了看，让他把牛扶起来，她用绳子拴住小牛崽的脚，然后试着往外使劲。
她尽量不生拉硬拽激怒了母牛，可它依旧十分烦躁，试图将抱住它的男人顶开。
男人一米八的大块头，手下一使劲，它便再挣脱不开。
“怎么样？”他问站在牛身后的宋琪真。
宋琪真手伸进去摸了摸，发现头和脚叠一块：“不行，你抱好它。”
站在牛栏外面看热闹的小孩子兴奋地举起手：“姐姐，姐姐！我来拉我来拉！”
他妈直接给他后脑勺一个大逼斗：“拉个屁！踹不死你！”
宋琪真听了也笑，一边把绳子拴在木桩子上，自己坐在上面用自己的体重把牛脚往外拽，一边手伸进去把牛崽子的头往下摁。
母牛发出哞哞地惨叫，蹄子暴躁地往外踹，好在牛崽子的脑袋出来了。
宋琪真一鼓作气，将卡在那里的牛崽子拉了出来。
温热的羊水伴着一股腥臊气扑鼻而来，宋琪真如释重负地看着母牛温柔地舔舐着小牛身上的胎衣，过了一会儿才发觉身上出了一身热汗。
小孩开心地拍着手，闹着要去摸小牛，他妈妈也不拦着他，看着他翻进牛栏被护犊子的母牛顶了个屁股朝天，他妈妈笑得最大声。
宋琪真看了也止不住地乐，秦世修递给她一块毛巾，示意她出去洗洗手。
出门的时候孩子的妈妈梅姐问她今年年底的丰收节定到什么时候，宋琪真说周末，等存好了草料就办。
小孩顿时一声欢呼。
他们基地的丰收节代替了以前的那些传统节日，年初一般定在春耕之前，年底就安排在初雪之前。
那个时候基地会燃篝火，杀鸡宰羊，一年难得人人能吃上热乎的肉汤，小孩子在那一天可以肆意的调皮捣蛋，大人一般也不会怎么约束，他们一年到头最期待的就是那一天。
宋琪真跟着秦世修到了他住的木屋，秦世修看她仔仔细细地清洗着手上的污渍，问她：
“你之前是怎么了？”
他问的是她忽然昏睡的事。
他和宋琪真一块长大，算是除了柳兴洲，她最信任的人。
宋琪真想了想，把事情和他说了，末了问他：“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秦世修脱掉身上沾了污物的外衣和内衬，闻言笑了起来。
“难得看你有这么犹豫的时候，”说着他顿了顿，仿佛真的认真想了想，才道，“如果是我，就随她去吧，你总是护着她，她不出去看看总也长不大。”
宋琪真盯着他，微微有些出神。
她确实有这个想法，可她怕。
如果宋琪秀受了委屈怎么办？
如果那些人对她下手怎么办？
如果她到了那边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办？
……
秦世修脱完了上衣还要脱裤子，宋琪真回过神，立刻一脚踹过去：
“喂！你可真是不把我当外人！”
秦世修立刻顺势做了个健美的造型，露出他鼓鼓的肌肉和健美的脊背，臭美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他是力量型异能者，平日里对自己的体型特别自信。
宋琪真翻了个白眼，拿着马鞭就要抽他，他连忙离她远远的：
“真是的，一点玩笑也开不起！”
他用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上，然后随手换上一件工字背心。
宋琪真等他收拾完了，取了挂在墙上的马鞭子扔给他：
“陪我出去转转！”
秦世修抱怨：“你就不能让我歇歇吗？我刚从外边才回来呢！”
宋琪真抱着手臂看着他，他立刻耸耸肩，乖乖去柜子里翻外套。
他的屋子乱七八糟的，显然并不怎么用心打理，宋琪真视线在他挂在墙上的漂亮鹿角标本上停了一瞬，自然而然地落在下面木桌上一个小本子上。
这个粗糙的家伙怎么看也和需要细腻心思的纸笔搭不上边，她顿时起了好奇心。
她拿起来正要看看是写的什么玩意，秦世修一回头就看见这一幕，立刻像只炸了毛的猫，
“喂！不准看！”他一把夺过去，然后掀起床板胡乱塞到床底，和急着毁灭证据的凶手没两样。
那样子要说没鬼，宋琪真十二个不信。
“什么东西啊？见不得人？”她笑嘻嘻地看着他，一脸探究。
秦世修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推了她出去，嘴里道：
“小黄书行了吧，哎呀，走了走了！你真墨迹！”
说完骑了马就跑了出去。
宋琪真上马追上他，一路上许多忙碌的人看见她都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她也笑着挥手回礼。
两个人较着劲，一路你追我赶，一直到了基地的边缘。
那里，一条长长的铁丝网朝着远处蜿蜒开去，更远处的地方是一片荒芜的野地。
野地里长满了齐膝的野草，远处可以看到一些行动迟缓的人影在四处游荡。
他们的到来引起一阵骚动，它们立刻朝着这个方法围拢过来。
宋琪真抬手聚起一个雷团，朝着它们扔了过去，被击中丧尸倒在地上，面部黧黑，死得不能再死。
秦世修将马鞭子甩出去，勾住一个丧尸的脑袋，一带一拧，脑袋和身子就分了家。
俩人解决了那些东西，下马沿着围起来的铁丝网慢悠悠地散起了步。
“你这趟去集市怎么样？”宋琪真问。
秦世修笑眯眯的脸落了下来，露出严肃的表情，道：
“在黑市里遇上姜权，他带了好几个青壮年回去。”
从五年前开始，姜家那边就开始从黑市买人口，两家基地如今差不多都是近千人，可姜家能干活的青壮比他们多得多。
宋琪真叹了口气：“看来明年春耕又是一场苦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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