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直面痛苦的记忆

　　
王芬盯着那个人，有种想杀人的冲动。来的人姓田，叫田方，年级跟他爸爸差不多，是个父母早亡的单身汉，这几年在外打工，今年回来了。
论辈分算是她的舅爷爷，但是却没有血缘关系，祖上和继外曾祖父有关系，看着那人王芬忍不住想吐，一些记忆也随之而来，她气得浑身发抖，弟弟生病的日子里，她有段时间跟着爷爷他们，奶奶让她去山上打猪草，这人趁机对她进行weixie，还捂住她的嘴不让她不让她叫，她吓得跑回家，没打到猪草被奶奶狠狠骂了一顿，王芬跟奶奶说舅爷爷摸她，她怕。
奶奶就骂她，让她不要乱说，是她的错，小小年纪长那么好看，人家不会对别人那样，为什么就对她那样。
王芬从小就眉清目秀的，双眼皮瓜子脸，凤眼星月眉，唇似樱红，鼻子随爸爸是标准鼻，皮肤遗传了妈妈的白皙，哪怕是天天在山上干活也还是比周边人白净。
王芬很委屈，但是被骂也不敢说了，第二天她叫哥哥一起去打猪草。但二叔家没有养猪，哥哥去了一会儿无聊就回家了，她又怕到不到猪草回去被骂，又怕遇到那人，一边打猪草一边哭。
那人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把她拖到草丛里动手动脚，她对他又咬又踢的，还大叫着，希望有人来帮她听到远处有人说话才把她放了，等人走进了还假惺惺地说“小娃娃家，摔在草丛里还不要人拉，不要人拉也不要打人嘛，脾气太不好了。”
王芬不管猪草了，直接回家了，奶奶又骂她，一天光吃不做，懒死鬼一个，还想打她。王芬大哭说要外婆，奶奶说“你自己去找你婆吧，在我家又吃又喝，一天饭吃了几大碗，打点猪草都打不来，有什么用。”
王芬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奶奶不喜欢她，当天就去了外婆家，还好外婆家离她家不是很远，爬过几座山就到了。到了外婆家王芬一个劲哭，想要告诉外婆自己遇到的事又怕外婆像奶奶一样认为是她的错，也不敢说，后来自己长大了。后来那人把房子建在她家对面的上山，每次那人都会上下打量她，眼神十分恶心。她也从来不正眼看那人。
这辈子自己家离得远远地，想不到居然还找上门了。果然那人一进门的第一句话就说“芬芬呢，听说她回来了？”
王芬爸以为他关心晚辈，就说“刚回来，在楼上呢！我去叫一下。”
他们说话声音很大，王芬在楼上听到了。王芬爸上楼说“你舅爷爷来了，下去叫一下人。”
王芬心里很不舒服，深思熟虑之后把自己被weixie的事跟爸爸说了，王芬很委屈，自己上辈子最讨厌别人这对她说“你真好看”这句话，每次听到这句话就会想到那些痛苦的事。
王芬爸听完女儿的话先是震惊，知道女儿从来不说谎话，随后很是愤怒，安慰女儿后下楼了。黑着脸说“芬芬回家累了，睡觉了，大舅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不给那人机会，直接将人推出去了。
“睡觉就睡觉嘛，你撵我干什么？怕我在你家吃饭不是？有钱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那田芳觉得王荣一家有钱了看不起他。
王芬爸脾气很不好，看在对方是长辈的份上一直在忍，连着深吸了几口气说“大舅以前做过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要是再有下次我倾家荡产也要搞死你信不信？你要是乱说就把你的嘴缝上。”
田芳以为王芬不敢说，所以打算拿之前的事来威胁她试试，刚看到那小姑娘真是越长越好看了，手感肯定比之前好多了，自己好不容易打听到她今天回来，。听到王芬爸这样说装糊涂问“你知道什么呀？不要乱冤枉人，我就是听说她回来了，好几年没看到了来看看，上门就是客，你们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
王芬爸爸气急了，顺手拿起扫帚就打人，往死里打，一边打一边说“你他妈算什么长辈？你做的事人做的？你自己没有姑娘，不晓得心疼？老子打死你。”
王芬妈妈听到动静赶紧出来劝架，王芬爸爸正在气头上，一把甩开她，继续揍人，田芳恼羞成怒也还手了，王芬下来拉住妈妈把事情说了，妈妈也一起打了。王芬让弟弟打电话报警，说是有人来家里偷东西，没偷到还要杀人，求警察救命。
王荣夫妻俩打一个，打得头破血流的，看见对方流血了，怕出人命，王芬妈妈就站在那里骂，王芬爸爸现在冷静了不少，心里有些后悔了，在家里把人家打伤了，这怎么办。
王芬知道爸妈都是老实人，从来都是好脾气的。于是把爸妈弟弟叫进来，把门关上，一家人同意口径，那人是来家里偷东西的，先是当时妈妈在厨房做饭，爸爸以为他来串门，说女儿回来带了不少好东西，于是上楼拿东西招待他，下楼时发现他正在偷东西，就阻止他，那人被发现了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就和爸爸打起来了，妈妈听到动静进来赶紧阻止，但女人力气小阻止不了，还被打了，脸上的伤都是他打的，王芬和弟弟看到后害怕报警了。王芬找了几件比较贵重的东西，戴上手套把东西砸烂了，制造物证，告诉爸妈这些东西值多少钱，那个人就是要偷这些。
爸妈原本不想说谎，但是王芬跟他们说如果不这样说他们就会被警察抓走，而且那个人出去到处说，自己也会毁了，爸妈害怕被警察抓，更怕那人毁了女儿，就同意她说的了。王芬连着给他们洗脑，一遍又一遍地说，不光是现在是这样说，以后不管谁问什么时候问都这样说。
王芬把爸妈的思想工作做好了，就做弟弟的思想工作，弟弟思想工作做起来比爸妈的简单。
田方被人打了，心里自然是让他们好看，就在院子里大声叫“杀人啦！王荣一家要杀我，大家快来帮我评评理啊！救命呀。”
王芬家传来的呼救声引来了邻居们，大家都来看热闹了，围在王芬家议论纷纷的。涉及到命案，警察来得很快，王芬那边洗脑已经成功了，听到警车声到门口了就大哭，也拧了一把弟弟，王林也痛得直哭。
王芬哭着打开门跑出来对警察说“警察叔叔，这个人来我家偷东西，被我爸爸看到了还要杀人，警察叔叔快救救我们。”
警察一听赶紧这是入室盗窃不成要行凶杀人呀，立刻把田芳铐住了。田芳只是一个小农民，出去打了两年工也没见过警察，都快被吓尿了。
另一边王芬声情并茂地描述着事情的经过，村民们也相信她说的话，都十分同情他们一家的遭遇，好心好意招待人家，结果人家是来偷东西的，被发现了还要杀人灭口，王荣夫妻俩都受伤了，俩个孩子也哭得好可怜，对这田芳骂骂咧咧的，要不是警察在都上去揍人了。村里人对这种大龄单身汉一直看不起的，之前村里被杀的人就是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单身汉，现在看田方的更是觉得王芬说得是对的了，都叫警察一定要好好惩罚田方。
田方现在就算是有一百张嘴就说不清了，心里后悔得要死，就一个劲说“不是的，我没有偷东西，我也没有打人，是他们先动手打我的，我被打痛了才还手的。”但是没人听他的，也更不愿意相信他。王芬爸妈好几年没干重活了，不像田方那样力气大，王芬爸妈都是鼻青脸肿的，还有伤口，而田方就是额头磕破了皮，现在也没流血了。
警察自然是秉公办案，都把人带回去审问了，王芬一家统一口径咬死田方就是入室偷盗加杀人未遂，田方自然不会承认的。
王芬打电话让李树帮她家请最好的律师打官司，后来警察知道王芬是省考状元，今天才回来，而田方之前也是四处打听王芬回家的消息，有人证物证的，对田方死不认罪很不客气。种种事情对田方都很不利，然后田方后来老实交代他四处打听王芬的消息只是想要满足一下他的龌龊心思，警察听完更是愤怒，这家伙不仅仅入室偷盗加杀人未遂，并且还weixie未成年少女，这种人渣就该判终身监禁。
警察也是做父亲的，要是自己女儿遭遇了那种事情，扒了这身皮又要把那人杀了，就不是简单揍一顿的事了，呸，人渣！最后田方被判了十五年。
大年三十那天，知道田方被判刑的时候，王芬显示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的。上辈子自己一直活在那个阴影中，一辈子自卑，后来不敢爱，就算爱了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带男朋友回家，怕对方知道自己有那么不堪的过去后不要她。这辈子自己用手段惩罚了那个人渣，可她的记忆却永远无法清除。那是她永远迈不过去的坎。
王芬爸妈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又心疼又懊悔，对于说谎一事有一丝的愧疚感在女儿的眼泪下荡然无存了，只恨自己当初没用，只恨当时没把那人一把捅死。
王芬最后哭晕了，半夜发起了烧，吃了药也没有，反而越烧越高，王芬爸妈女儿像当初儿子那样一直高烧不退，王芬爸把王林送到四叔家，然后连夜骑着摩托车带着王芬去医院，王芬妈妈抱着女儿，不停地叫她，跟她说话，让她不要睡着。
王芬昏迷了三天，体温时高时低，很不稳定，王芬这三天一直做噩梦，上辈子上大学后，她自己交给了初恋，事后没有出血，男友问她怎么回事。
王芬想着俩人以后会结婚的，会一辈子在一起，夫妻之间就不该有秘密，就把自己被人weixie的事说了，但是自己没有被强奸过，她不清楚为什么没有血。
事后他就开始嫌弃她了，还带着她到医院检查也没有xing病，情况是好的，但是却对她越来越不疼惜了，每次都在她耳边说“你怎么这么骚？被人摸的时候舒服吗？是这个感觉吗？我真的是第一个吗？”被自己爱的人侮辱，王芬曾经很想一死了之，自己死了就干净了，但是她小时候自杀过，濒临死亡的感觉她不想再次感受了，她想好好活着。梦里一直不重复着她被weixie和男友侮辱时的场景，王芬在梦里感觉所有人都在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她，王芬不断的说“不是我的错，不是我，我没错，为什么你们都怪我？为什么？”王芬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不是你的错，不怪你，是别人的错。”听到有人终于说不是她的错了，王芬才没有继续做噩梦了。
王芬醒来终于醒了，看到爸妈疲惫的样子和红肿的双眼，王芬叫了一声“爸妈！”
妈妈抱着她说“你个憨包，以后有事早点说，我们不会怪你的。”
爸爸也哽噎的说“是呀！以后遇到事记得说，不要什么都憋着，对身体不好。”
王芬点了点头，要是那个人一直不出现她估计也想不起来，可是他偏偏要出现在她面前，那就去死吧！十五年，能不能活那么久再说吧，监狱可不是个好地方。
田方觉得自己不就是摸了几把小娃娃嘛，怎么就被判十五年呢，他十分不服气，天天嚷嚷着自己冤枉，狱警们见过的强jian和weixie的人不少，但是哪些人至少有点良知不会对小孩子下手，而这个人对小孩子下手，还是他们市里的小状元，那么可爱乖巧的小孩，这畜生居然敢！
狱警们把田方和一群十分凶恶的人关在一起，监狱里也是有规则的，不懂的时间长点慢慢就懂了。田方的室友们对他十分的“友好”，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狱警们也十分开心。
王芬错过了一年一度的去外婆家的聚会，但是家人们都到医院看她，她也不觉得遗憾，以后要好好陪着他们。让王芬惊讶的是李叔和杨爷爷知道了，打电话安慰了她，并说会让人好好招呼那个人渣的，让她安心。王芬道了谢，心情好了不少。
寒假结束回到学校后，王芬把舞蹈换成了散打、拳击和跆拳道，其他安排基本没有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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