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道寻常

刘焕低头看去，原来是曾尚在一扯一扯她的下裳，刘焕快速蹲下，不解的望着他：？？？

        曾尚的两撇小胡子吹得飞起，用小拐棍上来就敲她额头“哼!来了之后就不知道来拜会一下我老头子？”

        刘焕默默谴责自己，但是这厢也不得不求他，谁让他清楚河主的口味呢，只能抱歉的说道：“司录大人抱歉啦，小女初入河府就被安排来做零嘴儿，抽不开身呐！”

        正说着，又扯了扯他的两撇小胡子“不知道司录大人可否指点一二？”其实刘焕心里想的是曾尚能够给自己指点一二就够了，哪想到这老爷子直接自己撸起袖子做了起来。

        “你这女娃娃，呆呆傻傻的样子，不看正脸只看背面还真像我的小女儿。”刘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感激的看着他。

        虽然说曾老爷子个头小，可架不住人家是几百年的司录有修为、会法术，“吧唧”一声，鸡蛋表壳碎裂蛋黄滑入碗中，一双筷子空中腾起开始清脆搅拌，菜刀“叨叨叨”的在案桌上切着小桂花。

        刘焕看着桂花逐渐细碎，厨具们忙成一片，不由有些疑惑：“前辈，你为何有新鲜桂花？”曾尚不以为然的说道：“往西三百里巫咸国内的天阴山上有处桂花林，漫香遍野有迹可循。”

        刘焕又道：“这糕点能让河主吃下吗？前辈为何今日才做给河主？”然而没有回答，半晌沉默后，她默默地低头看了看曾尚，似乎眼圈有些红，刘焕不急着催，只静待他的回答。

        “九月中旬之后桂花林才会盛开花朵，如今正是山花烂漫、蝶舞蜂鸣之时。此时做出的糕点才是最香甜可口的。不知……是否符合河主口味……”

        其实刘焕还有很多想问的，但是此时感受到气氛越来越冷，而他逐渐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便不再询问。她走出了厨房，坐在台阶上，有些忧伤地双手捧住脸，眺望远处，只觉得这处水晶宫殿并不如表面平静。

        视野从模糊过度到渐渐清晰，她看见李观流提着一小篓鳜鱼脚步轻快的向她这边走来。他穿着河府禁军的盔甲，原先的束发已经挽成髻，头戴白玉红宝石的发冠，腰佩一柄漆黑长剑，那盔甲金光明灭，仿佛从一个浪荡公子哥儿一下子变成初露锋芒的少将。

        他摸了摸刘焕的头，蹲在身旁笑道：“不必慌张，我也会做几道小菜，我说过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呆着就好”他不再看刘焕的反应，只是有些高兴的拿着小竹篓荡来荡去。

        刘焕顿觉浑身上下升腾出一股无力感，自己怎么什么都不会啊……垂头不说话，只默默的看着水晶地板上映射出来的倒影。

        良久，她闻到了一股热热的、甜甜的糕点味道，桂花香气扑鼻，室内的李观流笑道：“没想到司录大人做甜点的手艺如此超群。”

        “我家小女……以前最爱去天阴山腰处收集桂花，久而久之我也学会了这道桂花糖蒸栗粉糕。”

        刘焕站起拍了拍裙子，走进内室，看见李观流正在鼓捣东西，而曾老爷子则缓慢的用刀将糕点切成小块，小心翼翼，细心无比。

        她走到李观流身边，俯身讨好的笑着：“我来帮忙吧，总是让你们帮我，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李观流停下拔鱼刺的手，抬头瞧着她，良久说道“你去将荷叶煮开，记得放点盐。”这点小事，刘焕自然做得到。

        等捞出已经煮到喷热的荷叶时，她突然往后一瞧，背后的桌子上只有还冒着热气的糕点，曾尚早已不知去向，她用个小碗将糕点盖上，保持温度。

        李观流正在熬碧雪羹，将鳜鱼的鱼片薄薄片下后，将其裹入荷叶中，放入料酒、姜片，水煮一炷香的时间，起锅蒸鱼片，开始熬酸辣味的菌菇汤。

        须臾，刘焕用水晶盘放糕点，碧玉小碗装着碧雪羹，小案端着传送给了小南。她扯着小南的袖子摇啊摇：“这糕点是甜品，碧雪羹则是帮助河主下饭的，还希望小南姐能够在河主跟前美言几句。”

        小南豪迈一笑：“放心哈妹子，刚刚是吓唬你的，怕你不好好做！”刘焕见她将东西端了进去，又快速的返回了厨房，果然李观流还在那用抹布擦拭桌子，很少有人会如此细心。

        她不知道李观流为何无缘无故的去帮自己，那些什么救命之恩的理由实在过于牵强，不过自己是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又何须怕他骗自己什么。

        刘焕扯着李观流七拐八拐的找到了曾老爷子的府邸，一个小小的洞口，上面还有朱门牌匾。二人沉默良久，李观流左手捏成兰花状即将默念一段缩小咒，突然周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小南一脸怒容带着两队禁卫军将他们包围住。

        小南一见刘焕，抬手就要扇耳光，李观流“腾”一声，出手快如闪电，将小南的手紧紧固定在刘焕脸侧，刘焕耳边清晰的听见了骨骼受压发生的脆响。

        小南的脸肉眼可见的扭曲，强忍住手臂上的巨疼，但是嘴上仍不服输，轻蔑笑道：“独眼怪！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第一天来就敢惹事，河主也敢毒害？看你一脸纯良，你真是死不足惜！还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禁军！都给我抓起来！”

        刘焕环顾四周禁军，震惊的看着小南，忍不住指了指自己，结结巴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我我我……谋害谁了？我有什么目的要谋害它啊！”

        但是别人就不好说了，她觑了一眼李观流，有些怀疑会不会是他。见李观流一脸冷峻，尤其是听到独眼怪三个字时，眼神中的眸光一闪，竟然还有些笑意。但是转念一想，李观流如此聪慧又不走寻常路，若想要谋害，怎么会用这么直白的手段。

        小南拼命的将手往外扯，只是李观流仍不放手，又反手将小南的手腕扭向左边，将她整个人都往前猛然一扯，右手五指用力掐住她脖子，冷声问道：“河主如今怎样？”小南气的脸通红，哑着嗓子对着周围禁军骂骂咧咧：“咳…咳咳咳…你们是死的啊！给我上啊！废物！”

        围着的禁军们面面相觑，碍于小南在李观流手上又不敢轻举妄动，李观流低头贴近小南耳畔，温热气息袭来，邪邪笑道：“我问你河主如今怎么样了，你没听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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