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之骄子
青云宗后山，盘坐在洞府的那道黑影动了，他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干皱的手臂经脉暴起。山门前的这一幕正是他在天劫中看到的少年，金乌耀日，雷电护身，这少年日后将带领玄天域走出元泱界，屹立仙古星域。
黑影瞬间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已是山门之上，白色浩荡烟气慢慢弥漫整个山门，整个战场慢慢寂静下来。
“浩海！”
“这是浩海！”
“有归元老怪！”
浩海是归元修士的独有技能，金丹化海，回归原始。见多识广之人已是察觉不多，纷纷退出烟气范围。
“凝！”
一字箴言，烟气化雾凝结成水滴将众人困在其中。
“云中山老妖？他竟然还活着？”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天空，认出那是青云宗老祖云中山，在众人印象之中，他早寿终正寝，驾鹤西去了，没想到竟活到了现在。
“碎丹吗？还真颇有些麻烦。”云中山佝偻着身体，披着不合体的衣服踏空走到赵怀安面前，数道灵力从丹海飞出，制住陷入的赵怀安，躁动不安的赤金炎安静下来，乖乖的融进金乌神树。
万有德舔舐着刀口盯着云中山，眼中精光划过，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今日我给你一个台阶，你率众人离开吧，否则你们一个也走不了！”云中山察觉到万有德的异动警告道。
“杀光我们所有人？你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吗？在你灵力耗尽之前，也未必杀的掉我们这里所有的人，今日已是决定玄天域的未来。”万有德丝毫不惧，提刀上前，他要验证下心中的猜想。
“那就亮亮你的本事吧，我的小宝贝！”
“没有三分染料，哪敢开染坊！”万有德站在云中山面前说道，身体散发着淡蓝色的灵力，与云中山分庭抗礼。
“归元？不，只是半步归元，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新生的归元修士。”云中山一眼便识出这淡蓝色灵力是浩海之气，可惜金丹只化了一半，而玄天域已经数百年没有出过新的归元修士了。
两股浩海碰撞在一起，山门之上，海浪滔天，百丈高浪悬天而起，白蓝之色僵持不下，占据一方死不相退。
“归元强者不过二百年寿命，你却活命至今。我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满脑子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延续寿命的归元丹，你可真让人恶心啊！”想明白了一切，万有德心中万分厌恶，该死之人不死，占据消耗着新生代的资源。
归元丹炼制极费灵宝，难怪青云宗百年不出强者，只能堪堪维持着金丹修士的数量，原来都被让你霸占了。
“可恶至极！”
虎头金刀迎面劈来，靠归元丹维持性命的云中山已是空有归元修为，垂垂老矣，空有威势，自是抵不过万有德充满生机和朝气的浩海之气。
“去！”出乎意料，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万有德看穿。云中山只能先护住赵怀安，一股巨浪升天而起，裹挟着赵怀安离开战场，飞向远处。
云中山见赵怀安安全离开，缠绕在心头的百年之惑如今已经揭开，执念放下，他可坦然赴死，与万有德激战在一起。
至于这场大战最终的结果，无人知晓。世人只知那一日青云宗山顶惊涛骇浪，沧海之水悬立，千尺银瀑垂挂天幕，电闪雷鸣三日不绝。
不知飞了多久，巨浪消散了力量，赵怀安重重摔在地上，费劲爬起来依靠在一刻大树上喘息这气力，神识检查着丹田的情况。
“逸凡师兄，牧白师兄。你们快点，我们已是误了师尊定的时辰，倘若接不上那人，岂不是又要挨罚。”一身着青衣，长发及腰的少女从天边飞来，不时督促着身后的男子。
“没想到雨潇师妹如此兴奋。”余逸凡身着黄色衣袍，看着如鸟儿脱笼的雨潇笑道。
“难得师尊派她外出任务，就让她随心去吧。”周牧白身着红色衣袍，红色发冠，长发飘散，不紧不慢地跟在雨潇身后。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是这里。咦，怎么没有人呢？”雨潇停在半空中确认自己的方位没有问题，四处寻找着师尊所说之人。
“师兄！你们快看，那个人是不是师尊所说的人啊。”雨潇终于发现躺在树荫下的赵怀安，掏出画像仔细比对，样貌符合没得问题。
“别动。”三人落到赵怀安面前，雨潇捏住赵怀安的下巴，将画像放在赵怀安两旁，丝毫不管赵怀安的伤势。
“不错，不错，是这小子，周牧白师兄您来验明正身吧，早完事早交差。”余逸凡贴近仔细比对，只要确认赵怀安身上有证道殿所属的空灵印那么就可以带回交差完事了。
看着眼前身着不同颜色衣袍的陌生三人，赵怀安暂且按兵不动，但手却摸向了身后风火游龙枪，以防不备。
“证道殿雨潇，洛水空灵印。“
“证道殿余逸凡，大地空灵印。”
“证道殿周牧白，炎火空灵印。我等逢师尊之命，来接你回去了。你稍等片刻，待我验明身份。”周牧白三人简单介绍自己，表明来意，示意赵怀安放松。
周牧白手上连掐三道灵诀，轻点赵怀安额头，紫色空灵印浮现出来，在这特殊灵诀之下，空灵印散发着极为高贵的紫色之光。
“紫色雷霆空灵印！”余逸凡与雨潇看清赵怀安的空灵印，皆不由地大惊。
周牧白缓缓放下手指，尽管面色保持平静，但心中已是波涛汹涌。空灵印一共七道，雷霆空灵印位列前三，紫色为尊，代表着空灵印的品质。
周牧白的炎火空灵印堪入前五，颜色不过青蓝。作为证道殿年轻一代之中的强者，周牧白历经生死突破纯阳，连战证道殿强者，七战七胜，成为证道殿守护者，才获得师尊赐下的炎火空灵印。而眼前这不过金丹初期，垂死之人，凭什么拥有着高贵的紫色雷霆空灵印！
周牧白心中不甘，自己费尽所有，以命相换都得不到的东西，为什么眼前这个蝼蚁能够这么轻易地得到。
“你个蝼蚁，你凭什么！”周牧白失了心抓住赵怀安残破的衣领吼道，既然我得不到，那么比我弱的人也别想拥有。
“周牧白师兄，你不要做傻事，保其安全是师尊亲自叮嘱的。”余逸凡二人察觉周牧白不对，上前拉住周牧白，却不料被周牧白施了结界封住五识困在原地。
赵怀安察觉不对，抽身翻滚，身后长枪掷出，却不料被周牧白两指轻松捏住。
“地阶垃圾法宝吗？”周牧白把玩着长枪，看到枪身镌刻的「风火游龙枪」，轻蔑笑道“无风无龙，也敢用风龙二字”
两手横握长枪，单腿曲拱，啪的一声，风火游龙枪在赵怀安面前应声掰断，丢在赵怀安面前。
赵怀安看到这一幕，怒火中烧，风火游龙枪自幼陪伴他，见证了他的成长，如见竟被人以如此侮辱的方式折断，孰不可忍！
赵怀安撕破云中山封印赤金炎的禁制，赤金炎淡金色火炎燃满整个金乌神树，金乌睁眼，真阳悬挂身后。
“异火赤金炎吗？可惜只是一缕主火脱落的火苗。”周牧白不屑道，在他面前玩火无异。“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火炎！”
火红的炎火空灵印浮现，滔天骇人火炎以周牧白为中心凭空如火山爆发而出，向赵怀安席卷而去。
“空灵印！”赵怀安催发雷霆空灵印，雷火相融，半丝灵力经过金乌转化为仙力，一颗散发仙气充斥雷火之力的仙雷诞生。
临死不退，此仇当场必报。这是赵怀安最后一击，手持仙雷，冲向火炎中心的周牧白。
“垂死挣扎。”周牧白不屑道，手指苍穹，火炎冲天而起，巨大的火炎龙卷形成将赵怀安团团围住，那仙雷之力在浩瀚火炎之下如同荧光渐渐熄灭。
实力的绝对碾压让一切成为空谈。
“萤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你个渣渣！”周牧白踱步走到躺在地上赵怀安面前，“你根本不配拥有如此高贵的空灵印！”
“配不配这不是你来决定的，不要因为你的无能来否定别人的出彩。”赵怀安啐出一口鲜血，晃晃悠悠站起来。“你可知道，我六岁聚气，八岁筑基，三年内突破金丹，归元，一举突破凡人境，半脚迈入天人境，云海界的天之骄子，就是因为你嘴中不知是何东西的空灵印和证道殿被困虚无三百年。”
“你敢玷污空灵印和证道殿！“周牧白一脚踢飞赵怀安数米之远。
“不是吗？这什么狗屁东西，你以为我很稀罕吗？只有你们这些蠢人当成宝“赵怀安接着站起身子，继续说道。
“你给我住口！”周牧白箭步如飞冲向赵怀安，这一次他要彻底杀了他！
赵怀安不惧，用尽力气腾空跃起，一击头槌砸在周牧白额头，而自己却被周牧白死死扼住喉咙。
“我会让你知道玷污证道殿的后果，我会让你亲自感受着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失，无能为力直至死亡。“
周牧白一掌击打在赵怀安丹田之上，先前被云中山凝聚在一起的金丹彻底碎开，震散在丹田之中。疼痛的叫声在被捏碎的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血沫不停地从喉咙中喷出。
头脑很清醒，力量和生机流失的感觉能够被清晰感知，黑暗渐渐袭上，赵怀安闭上眼睛，“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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