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理期
叶歆瑶的回答在观众看来是模棱两可的，“好”是好在自己做模特，还是“好”在请外国超模？
裴少哲却听出来了，手上的动作没停，在设计稿旁边的空白处写上了女孩的三维。
男人写完三串数字后，倏地停下了笔。
这三串数字在他所见过的超模身上简直不值一提，甚至都不能相提并论。可他的大脑已经不受控制地想出了这个三维组成的身体了。
一直自诩翩翩君子的裴少哲理智被男人的本性压制，他起身，捏捏鼻梁骨，叶歆瑶挑着颜色，听到旁边不远处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拖地声，她挺直身子，往裴少哲那里看。
“累了？那你来看看这几个颜色，我想想用什么元素。”叶歆瑶很少见到这样的裴少哲，慌乱而懵懂。
男人眼神呆滞种带着羞涩和不齿，耳尖已经红头了，叶歆瑶看到了他通红的耳尖，心想：怎么害羞了？他害羞什么？应该是嫌热了吧？
她说：“要不把外套脱了，我把空调开高一点，穿短袖也不会很冷。”
裴少哲脑袋渐渐冷静下来，他甚至都没思考，只会听她的话，闷闷地嗯了一声。
声音很小，在别人耳朵里多了一份委屈，此时弹幕又开始疯狂刷屏。
【他在撒娇！！快去哄他！！！】
【在小叶面前你ooc些什么啊（doge）】
娇羞成粉色的男人此时不知道他已经被“ooc”了，女主角走到他身边，她才到他的胸膛位置，看他还得仰起脖子来，碍于现在直播，她不好释放自己，不能像平日那样仗着他心情好还不跟她计较，偶尔翅膀硬了对他勾勾手，让他弯弯腰，低低头。
叶歆瑶只好仰头，男人偏偏也仰起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绯红的两颊，他自己都觉得两颊热乎乎的。
小叶皱眉，她仰头只能看到他高挺优越的鼻子和下巴，她不知道这个人又怎么突然来姨妈了，她只好幽幽道：“啊裴少哲，你胡子没刮好！”
男人条件反射机灵一下，瞬间低下头惊讶地看着她，女孩正好看到了他惊慌失措地眼神和慌张羞涩的腮红，他还捂着自己的下巴往里面一点，光滑的。
这个家伙竟然敢骗人！
裴少哲恼胸成怒，把设计稿塞到她手里，看到顶级设计师画的设计稿被他本人这么粗鲁地塞到她手里，她连忙主动伸手接过去，都这么小心了，还是有折痕。
她不解地嘟囔：“这姨妈来的一阵一阵的……”
“嗯？”男人尾音翘起，慵懒中透射出威胁。
畏惧他美貌的小叶同学没有胆子再去重复自己的腹诽。
两人工作讨论了一上午，叶歆瑶在白板上涂涂改改，把各种能想到的图案素材想了一遍，画了两大白板，同样的，她也站了一上午。
中午结束铃声响起，两人这才不得不停下来。
叶歆瑶双腿发麻，裴少哲还好，他也站了一上午。
女孩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结果小腹突然有一股熟悉又微妙的坠感，她下意识啊了一声，心想不应该啊，她都算好了，比赛完了她才会来生理期。
这提前了一星期，叶歆瑶有些苦恼，她压根就没准备卫生棉。
叶歆瑶这次没管裴少哲，放话就逃走了——你先自己吃饭吧。
她的生理期有点特殊，那就是量大时间长，一旦进入生理期，前四天都要全天穿着卫生裤，普通的卫生棉根本满足不了她。
好在她只是刚有个兆头，她跑到会议室最近的卫生间，六星级酒店卫生间也配备着救急用的卫生棉，她必须先用这个凑合用一下。
叶歆瑶换好后，她回到了宾馆，在医药箱里找到了卫生棉，但是还是不适合她。女孩转眼盯着床头的电话，现在前台值班的都是男人，她看了看电话旁边的值班表，陷入了沉思。
平日她买卫生棉遇到的是男收银员，她都没什么，但是对一个男生打电话，哪怕是前台，要为你服务，她也有点，生理害羞。
找裴少哲她也觉得不大合适，这种有点私密的事情，告诉自己老板，会不会不好啊，叶歆瑶纠结地想着。
这时，她无意瞥到了意见簿上的“叶”字，她眼神暗了暗，拿过电话听筒，拨通了一个电话。
“吃完饭了？”上午的比赛刚结束十分钟。
叶歆瑶握紧听筒，在想该怎么跟他说。
叶楚光没听到女孩的动静，他看了一眼手机，又贴近耳朵，听到了女孩轻微的呼吸声，他再一次轻问：“遇到什么事了吗？告诉我。”
叶歆瑶想来想去，现在特殊时期，这个老脸不要了，毕竟当初是她扬言自己净身出户，跟叶家没关系了。
她豁出去：“我来生理期了。”语速极快，叶楚光没听清，她是念了个咒语吗？
叶楚光关掉桌上的电脑，站起来，然后点了总裁专用的呼叫按钮，他的助理马上赶到。
“我说，我来，生理期了。”叶歆瑶语气不算好，是那种难以启齿的不太好。
叶楚光一怔，他没教过女朋友，可是26岁的总裁总应该是成熟的，这点生理知识还是了解的。以前叶歆瑶来生理期，他有印象，但是那时候碍于身份，碍于他做的那些事，他没有直接关心过她。
只会冷眼看她难受又受不了地别扭的让管家买红糖生姜水，让佣人给她送过去。
叶楚光颜色一片温柔，就算助理进来了，他也没意识到。
他声音放缓，他早就把话说清楚了，叶歆瑶无论姓什么，她都是他唯一的妹妹。
“我让人给你去送，很快。好好躺着。”叶楚光柔声道，身后的助理对此见怪不怪，每次老板跟他不大了解的妹妹打电话，老板都会推掉手里的工作，语气跟平日的雷厉风行截然不同。
每次跟二小姐打电话，叶楚光声带都跟个夹子似的。
叶老板自然不知道自家助理是怎么腹诽自己的，等叶歆瑶挂掉电话，他回头跟助理说：“去买卫生裤，要那种跟尿不湿一样的生理裤，还有其他夜用卫生棉，这两样多买几样，够她四五天的，然后再买几个日用的，要xx牌的，棉面，不要网面。哦对了，到时候导购跟你推荐卫生棉棒，你不用理会……”说到最后，叶楚光说不出来，揪揪头发，含糊道：“快去。让后厨熬好姜丝可乐，姜丝不用很多，放点红糖。”
“还有，这破酒店怎么做的？每个房间没有把这些东西备好？下一步大整改！”
助理点头：“是。”等着老板的下一句。
叶楚光吩咐完，助理还立在那，他问：“快去啊。”
助理才反应过来，他把刚才的话一字不落记住了，他连忙离开房间。
单身二十多年的助理，平日只会做文件发通知的助理，人生第一次买卫生巾的机会给了老板的宝贝妹妹。
十分钟后，叶歆瑶有点困，腰还很疼，但是不敢睡。
敲门声响起，叶歆瑶连忙爬起来，以为是物资到了，没想到是拿着打包小馄饨的裴少哲。
“欸？裴老师？”
裴少哲看着她，身上没什么一样，似乎有些意外看到他，他眼神暗了暗，刚才她一闪而过期待的眼神，被他逮到了。
他又一次没什么绅士礼仪地把打包好的食物塞给她：“很抱歉，不是你想见的那个人。”
他后牙槽都在咬紧着。
叶歆瑶有点委屈，她什么都没做，他为什么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明明没惹她。
她还是道谢：“谢谢裴老师。”声调降了八度，要不是裴少哲离她近，他甚至觉得自己幻听了。
看她状态不好，裴少哲认真起来，低头，伸手抚上女孩的额头：“不烫。身体不舒服？”
叶歆瑶现在腰就很酸了，可是面对裴少哲，她又不好意思说实话。
她生理期反应挺大的，小腹坠痛、腰酸背痛，还犯困。以前高中这样，撑两天就好了，毕竟高中锻炼人，再较弱都都会因成绩的压迫而强大，现在进入社会，早就没了高中的的鞭挞，她的“免疫力”自然不如以前。
不能因为自己的生理期，耽误两人的比赛进度。
见叶歆瑶不肯说，裴少哲有点头疼，她明明什么都跟她说，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家伙对自己没有秘密。
这时，一个男声传来：“叶二小姐？这是叶总给您准备的，待会儿后厨会送来姜丝可乐。”助理把一大袋的生理用品给她，还悻悻地看了一眼裴少哲。
裴先生也在是他没想到的，他还在纠结，在二小姐门口看到裴少哲，要不要跟老板汇报。
“您好好休息，老板说，有事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助理走得脚下生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脊梁骨热乎乎的。
裴少哲收回视线，看到了女孩手里提着的一大袋东西，他了然。
裴少哲一副自若的样子，哪怕她身后就是房间，他也觉得这一袋子东西很沉，在她手里接过来，期间还碰到了女孩的手。
这次他没有因为突然的接触而胡思乱想，他把袋子放在沙发上，还把小馄饨揭开盖子，冒着热气。
男人坐在沙发上，看她还犹犹豫豫的，给她盛好馄饨：“快过来吃。”
叶歆瑶听话地走过去，坐下捂着餐盒，感受着它的余温。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来了例假？我以为叶楚光跟你很生疏，没想到‘生疏’的人是我。”
叶歆瑶垂着头：“我，我没好意思……”
裴少哲知道她现在委屈，他也舍不得刺激她，只能叹了口气：“这次不跟你计较，下次遇到这种事，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叶歆瑶点头，回答：“以后我会提前一星期准备特殊情况，绝对不会耽误公事。”
裴少哲攥拳，平时那么古灵精怪，来了例假，那些小机灵都没了。
他沉住气，看着袋子里的各种用品，心里默默记下了她生理习惯，起身：“我不仅是你的老师。希望除了工作，其他方面……你也可以信任我。”
“好好休息，不舒服给我打座机，我给你请假。”
叶歆瑶慌了，让他自己面对直播，那怎么行？
就算她缺席半天，这个设计就少了她的一部分，不管网上的人怎么说她，她不在意。
但是这个，她跟裴少哲的设计，她得全程参与。
“我很好，裴老师，下午见。”
“不许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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