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不再是一名玩家
“进。”裴少哲抬头，眼前人情绪不高涨，脸上都写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说吧，什么事？”
叶歆瑶傻楞：“不是您找我来的吗？”
裴少哲耐着性子：“你觉得你现在的工作状态像是没事的吗？”
叶歆瑶心想，还是没能瞒过他的眼。
小叶耷拉着眼皮，诚恳地向他道歉：“实在很抱歉，我只是，没睡好，我刚才喝了咖啡，现在精神多了。”
裴少哲停下手中的工作，双手搭在下巴上，虽然坐着仰视着学生，可眼神里的威严是抵不住的：“我是你的导师，你不问，我也会帮。叶歆瑶。”
裴老板鲜少的叫她名字，出奇的好听。
叶歆瑶声音有些颤抖，音量小到裴少哲听见后要猜词的小：“我想，凭真正的我，站在您身边。”
她不再是不是游戏策划师的傀儡，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裴少哲知道，他点头，等着她下一句话。
叶歆瑶偷偷深吸了口气：“我，我之前完成了一幅作品，可是，那不属于我。可是它似乎，能让你选我。”
裴少哲有了兴趣，很认真地聆听：“所以呢？”
叶歆瑶摇头，她声音变大了点：“我昨晚把它撕了。那不属于我。我会再制作一个新的设计图。”
男人听到后，藏着嘴巴的手微微颤抖，他没有吝啬眼里的欣赏和骄傲：“我不是很清楚你之前的作品是怎样的，你只需要知道，我很期待。”
“会让你期待的。”声音小，却坚定。
目送小叶离开后，裴少哲没有抑制住他的欣喜和自豪。
从他遇到叶歆瑶那一刻，他所有的情绪都受到了她的牵动，她的一举一动都迫使让她注意，裴少哲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乐此不疲。
沉寂27年的心脏，从遇见她那天，热烈又赤诚。
回到工位后，叶歆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苏秦暗自打量了叶歆瑶一眼，欣慰地点点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下班后，叶歆瑶签到离开，没等公交，狠心打了一辆出租车。
夏天下午六点的天空还是蓝白的，街道的霓虹半个小时之后就会亮起，整个城市会变成不夜城。
这是个令千万年轻人向往的城市，充满了一切未知的可能性。
叶歆瑶坐在车里有些困，闭着眼假寐。
下班高峰期的路上格外堵，叶歆瑶被困在隧道里，前方有小货车侧翻，所幸没有人员伤亡，不过要等好些时间了。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倾洒到窗户上，柔和的月光叫醒了叶歆瑶。
小睡一会儿的她下意识拿手挡住目光，努力适应现在光线。
月亮出来了，带着太阳的光芒，照醒了她。
“姑娘，到了。”司机提醒。
“麻烦师傅了。”叶歆瑶下车，看到了熟悉的8888车牌。
车里的人似乎是时刻注意着门口，叶歆瑶刚出来，他便打开门。
叶楚光脱掉了西装外套，穿着衬衫，挽起一节袖子，露出了线条好看的手臂。
叶歆瑶停住：“有事吗？”
男人有些心疼和小心地打量了少女一眼：“你昨晚的信息，我不放心。”
叶楚光对上她，话语逻辑都理不清了。
叶歆瑶摇摇头，心情很好，她说：“没事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
昨晚到现在，叶楚光都没怎么休息好，男人不化妆，也不爱护肤，任由这么糙着，眼皮下泛着一点青黑，给人一种疲惫的高贵感。
叶歆瑶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就算是她对他说了谢谢，也不代表他们有什么缓和。
“不早了，你快回家吧。他们会担心的。”
语气平淡的，不像是朝夕相处十年的妹妹该有的语气。
还是这个态度，叶楚光在心里叹息，跟她说了“好好休息”就开车走了。
叶歆瑶心里的乌云退散，傍晚六点四十五，月光倾泻在客厅，她敞开窗户，迎接月光的光辉。
黑暗到无法呼吸的日子，仍有太阳的光辉在支持她。
灵感伴随着月光，照进女孩的心头。
她塔拉着拖鞋，闯进书房，拿起画笔开始临摹，同时打开了书桌上的录音笔，一边画一边录音，生怕画着画着突然忘了这个灵感。
“就算压抑到无法生存的月亮，也有太阳在关照她。月亮的灰色作为主题，以金黑白作为边色，花纹带有月亮表面坑洼的元素，后面为黑白镂空，然后金纱类似于披风拖尾，手臂部分采用黑纱，点缀星点，众星捧月，太阳的光辉托举着浩荡星空。
“正如，在我黯淡生无可恋的日子里，有他的存在，让我重生。从未想过我会真的遇见你，那天看到你，你是说我们是相遇，还是重逢呢？
“裴少哲，我多么希望，你能真正认识我。”
说着，也画着，一个简单的速写成型，看不出成品的华丽，只有寥寥几笔，星点简单的化成了几个点子，不过，成品已经在她脑海里了。
家里的彩铅没了，只有颜料。
叶歆瑶沾了点水，用细毛笔少量多次沾取。
细毛笔的绘画要求更高，叶歆瑶稳住手腕下笔，为黑白简单的线条赋予新生。
第一个成品完成，叶歆瑶终于按下心神睡觉。
叶楚光照常给她发了个“晚安”。
看在他给自己建议的份上，叶歆瑶也回了个晚安。
两人的对话只在晚上的两句对话上。
叶歆瑶通勤路过一个咖啡馆，看见了角落里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宋妮。
她脱离叶家都四年了，这个户口在叶家户口本上的女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从形态来看，有些佝偻驼背，男人有些瘦弱，他伸手握住了宋妮的手，宋妮如触电般缩回来，然后从一个看起来名贵的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随后驱车离开。
叶歆瑶盲猜那是她的老相好，也没再管别的，也没告诉叶楚光他们，毕竟已经跟她无关了。
在原来的世界没完全摆脱叶家，现在她一定要自由。
想到这里，叶歆瑶进咖啡馆，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什么都不加的卡布奇诺，顺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男人，他手里把玩着那张银行卡，等他抬头，叶歆瑶才看到他的真面目。
直觉告诉她，和她有关，没由来的担忧，幸好叶歆瑶戴着口罩，夏天也习惯戴着遮阳帽，没有人会认出她来，叶歆瑶故作坚强，拿好卡布奇诺快步离开。
不过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抛在脑后，因为她的第一份成品已经画好了。
但是画稿被丢在了某各个角落——因为今早她起的不早不晚，中途遇到了宋妮，耽误了点时间，只能赶另一班高铁，21号高铁号称最拥堵的地狱，每天被踩掉鞋的在微博发寻鞋启示，天天上热搜。
万万没想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乌龙。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同组的赵思雅站在刘特助，有些欲哭无泪，满脸的委屈，却又不敢表现得明显，似乎是在忍耐。
等叶歆瑶从卫生间出来，两人看向她，看起来他们在等他，还有整个楼层的几组同事。
快下班的氛围不应该是这样安静的，安静得叶歆瑶不禁思考，是不是公司新出了不能上班时间上厕所的规定，她问：“怎么了？”
问的是苏秦，她俩玩的最好。
苏秦也说不清楚，她眼神示意，让她看赵思雅。
赵思雅开始抽泣出声音来，旁边的刘特助有些爱莫能助，他问：“你的灿若星河设计稿，跟她的雷同，你是怎么设计的啊。快你俩都说说。“
叶歆瑶有点呆，没搞清楚什么状况，说：“我昨晚画完的，叫与光相伴。”
刘特助拿来一张设计图，问：“这个呢？”
“这tm？”叶同学没忍住爆粗口，这张图上画的是翻版的与光相伴！
赵思雅抽泣，说话说不利索：“小叶，这是我画的，你别冤枉好人……”
刘特助看了看时间，通知其他人：“今天提前十分钟下班，快点收拾吧。”
公司内部出现这种低级恶劣的事件，必须把事情弄清楚。
叶歆瑶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而且游戏里也没有这个事情发生。
赵思雅断断续续：“就是我自己画的，你叫老板过来，我自己跟他说我的创作理念。”
叶歆瑶上火了，她是学院公认的脾气好的佛系学霸女神，待人真诚，说话也不端着，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喜欢她的优雅大气。
这次却失了态：“找什么？你凭什么找裴少哲？找他就能证明这是你创作出来的？”
这时刘特助说：“老板今晚有个酒会，已经提早走了。至于这件事，你们两人最好尽快有个结果，给同事们一个交代。”
叶歆瑶嗤笑：“这是我，叶歆瑶画的稿子，理念我比你清楚，你背的很辛苦吧。”
这把叶歆瑶气笑了，她把话放在这里：“与光相伴，是我一夜的心血，我丢的的确是原稿，但是我有的是法子来证明，你，你叫什么？”
刘特助提醒：“赵思雅。”
赵思雅呜咽到说不出话，一个劲的摇头。
叶歆瑶指着她，直接忽略了刘嘉威同志：“我这就回家取证据，你给我在这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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