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叶的抉择与犹豫
叶歆瑶心想你坐这儿都能看见？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和叶家的事联系起来，先点名了自己和叶家的关系——没有关系。
“我说了，我跟叶家既没有法律也没有血缘关系，唯一的血缘关系是我亲妈，也就是叶至易的妻子，但是她早就不要我了。”叶歆瑶越说越委屈。
她承认，她有演的成分，不过委屈也是真的。
原本理直气壮的裴少哲也没辙了，毕竟他跟叶家没关系，是他多管闲事了，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她，背后原来这么难……
男人有些忸怩，推给她一杯柠檬水，看向别处：“别难过了，多喝水。”
叶歆瑶“很理解”地点头，接过裴少哲的水，喝了一口答谢：“谢谢裴老板喝过的水。”
裴少哲猛地回头，从脖子到耳根都是粉红的，甚至是呼吸都不畅了：“下班时间别叫我裴老板。”
裴老板，“陪”老板。
叶歆瑶点到为止，笑着说好。
“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叫我吃饭了啊？”游戏里也出现这一幕啊。
裴少哲被问到了。
然后叶歆瑶就听到了他说：“今下午小管家叫我喝水，我喝了十二杯苦丁茶。难喝的要命。”
以至于他现在有点口渴，都不想再碰那杯柠檬水。
叶歆瑶很狗腿地点头赞同：“原来是喝水喝撑了。”
裴少哲一记眼神杀过去，叶歆瑶也故意瞪大眼睛：“怎么，下班了还想压榨员工？我今晚原本打算跟舍友去吃麻辣烫的。”
说到最后气都没了，因为裴少哲的表情很让她拿捏不住。
救命啊，粉色的裴少哲好好好纯情可爱！
叶歆瑶摁住自己的流氓因子，给他台阶下：“逗你的，还真信。”
裴少哲扫了一眼自己相握的手，恢复了自己的本色：“你就这么会调戏男人？”
被问到了。
叶歆瑶死都不会告诉他，以前她对着游戏屏幕狂舔。
“呵呵呵，我错了还不成？从小到大我都没遇到几个男的，怎么调戏啊？”
在她印象里，好像真的没有印象深刻的异性。
哦对了，当时她被班里的人排挤，男生们都说她是“小三的女儿”，私下玩的也很开。
就算是人缘差成这样，仍有很多男生前仆后继地给她表白。
看面前的姑娘兴致突然低落，裴少哲没继续给自己找回场子，轻点了座子上的铃铛，很快就有侍者推着餐车来布菜。
叶歆瑶看着眼前一桌子精致的小菜品，眼里的小难过一扫而过，她欣喜：“好好看啊。”
裴少哲示意她可以吃饭了，问她怎么样。
叶歆瑶优雅又不失速度地切鹅肝，一小块鹅肝放入小嘴：“很好吃，若不是怕你没面子，我能一嘴两盘菜。”
有点夸张，菜量却是真的少。
裴少哲顿了一下，在姑娘切其他食物的时候轻笑一声，问她：“请了一天假，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叶歆瑶嘴里含糊着，明明是有些失礼的行为，也许是她的声音清脆好听，也可能是她的吃香可爱，让人有食欲，她的所作所为在裴少哲眼里都是好看可爱的。
“我办事，您放心，绝对不给你丢脸。”
“灿若星河我都想好……算了，跟你说这个不合适。”最起码的“避嫌”，她还是懂的。
裴少哲没说话，也在认同：“让他们知道我手里亲手培养的设计师，是什么水平。”
叶歆瑶停住手里的动作，嚼了两下就把菜咽了下去：“‘他们’？”
面前的男人理所当然：“当然，还能是谁，难不成你想跟其他人的导师比？”
能跟裴少哲同台比拼的设计师导师，能力也是顶尖的水平。
叶歆瑶放下刀叉，坐直，直勾勾地看向他：“你就这么信我，我能打赢过跟我一起来的人？”
说是新人，是说在卿肆工作的时间很短，和她同期来的，有的是从其他大公司跳槽过来的，有的是海外博士留学获奖回来的，她再怎么有天赋，也是个未毕业的本科生。
裴少哲没告诉她实话，安慰她说：“那天你都那么信誓旦旦了，我这个做导师的不信不行啊。”
“我已经跟主办方说我要参加了，你不能让我丢脸。”
裴少哲吓唬她。
但是目的达到了，叶歆瑶被“吓”住了——以裴少哲的视角来看。
又一个小乌龙出现了，两人才发现，彼此住在一个小区里。只不过裴少哲住在大平层，她租的单身公寓。
“住在这里，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裴少哲没别的意思。
叶歆瑶理所当然：“挣钱的目的是为了自己舒服，我住在环境好交通位置优越的公寓我自豪。”
裴少哲：“嗯对，你是要我给你加工资吗？”
叶歆瑶只是笑着，没有回答，给了他“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下车回小公寓了。
回到家后，叶歆瑶身上的活跃分子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洗澡淋浴的时候任凭花洒浇到头上，也不知道闭眼。
这里是虚拟世界，还是也是个现实世界？
游戏里的女主角打败同期新人的作品，是《恋战》策划组设计的，她不过在这个基础上的玩家。
叶歆瑶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已经完成的“现成品”，铅笔的笔记被水珠晕开，华丽的衣服的线条顺着水珠滑落，脏了衣服的一角。
却窥见了叶歆瑶的心底。
如果凭她的实力，她亲自来设计，能打败他们吗？
能站在裴少哲身边吗？
此时书桌上的手机震动两下，是叶楚光的微信。
他每天都会跟她聊上几句，不过大多数都是他单方面的说。
【夜光：睡了吗？】
【夜光：晚安。】
叶楚光自顾自地发短信，显然是没料想到她会回答，而且还会问他问题。
【为卿肆图强：不是你的东西，但是你可以用它来得到你想要的，你会这么做吗？】
叶楚光看到对方突然弹出这个信息，以为她在含沙射影自己。
【夜光：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不这么做。】
接着，【夜光：但是凭自己本事拿来的才是永远的。】
叶楚光还想问她怎么了，没等发上去，对面已经回了个晚安。
这是加上她微信之后，第一次主动跟她说晚安。
【夜光：晚安。】
然而说晚安的人还没有睡觉，依旧坐在书桌前，盯着“已经设计好的”的图纸发呆。
“我已经跟主办方说我要参加了，你不能让我丢脸”
参加过很多大赛并且获奖，已经在原来的设计界崭露头角的叶歆瑶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冒这个险，毕竟满分答卷就在自己手里，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差错。
上一个租客留下的啤酒还在冰箱里，叶歆瑶全都喝了，微醺的她从厨房回来，径直走向书房，二话不说就把满分答卷撕成四片，扔到了废纸篓。
撕了还不满意，叶歆瑶又从冰箱里拿出刚喝剩下的酒，全都洒在上面。
铅笔和啤酒相融，已经看不清画的是什么了。
叶歆瑶倒是满意了，她满意到接近病态的眼神盯着“废稿”涣散。
凭借酒精带来的睡意，叶歆瑶终于在凌晨两点睡着，直到七点的闹钟把她吓醒。
没错，是吓醒。
叶歆瑶一直在做噩梦，梦见她和其他新人交稿后，裴少哲知道了她上交的设计稿是“抄“来的，他在失望地质问她，眼里的不敢置信让她心痛不已。
“这真的是你设计的吗？”
伴随着这句话，闹钟终于把她吓醒，可是刚才梦里的话一直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叫。
这个梦，是二十一年来，叶歆瑶做的梦里记得最牢靠的一个。以前做梦都是过了一会儿就会被遗忘。
噩梦带给她的负面情绪一直到公司，苏秦叫她三遍都没听到。
“啊，怎么了？”叶歆瑶反应过来，问苏秦。
苏秦叹了口气，有点担忧地看她：“我看你应该是怎么了，你怎么了？”
叶歆瑶：“还是那天的事。”
苏秦知道她还不想敞开心扉，作为同组的伙伴，也作为同事，她给了身为过来人的忠告：“选择比结果更重要。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这么纠结。”
叶歆瑶知道，这也是她的人生信条之一，她到现在还在庆幸自己早就脱离了叶家，这个选择带给她最好的结果。
既然昨晚已经做过了选择，她只能走下去了。
两人不知道，在她们俩上班时间“开小差”时的样子，已经被对面办公室的人尽收眼底。
刘特助也看了全程，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这个行为总归是不好的。不过也没几个人能做到跟裴少哲一样，能够高强度长时间工作。
他本身在上学时期是吊儿郎当的，有些跟叶歆瑶和苏秦共鸣，说白了就是给她们说好话。
刘嘉威低声小心地建议：“毕竟叶歆瑶是刚来的，苏秦身为前辈可能是指导她两句呢。”
“那也不是不认真工作的理由，苏秦就比她早从业三年，哪来那么多经验教她。”
刘特助的反应对得起“特助”二字，他意会到老板的意思后转身离开。
“叶歆瑶，老板叫你。”刘嘉威走到她工位上，轻声叫她。
叶歆瑶激灵了一下，显然是被吓到了，回过头看到了刘特助抱歉的眼神。
她现在不想见到裴少哲，忘不了梦中他的眼神和伤人心窝子的话。
可是老板的命令她必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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