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设计谋
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费的，国子监的测试高横很快就通过了。八月下旬高横就要开启每天上国子监的生活。
不过他选择每天回家，而不是像很多学子一般住在国子监。
国子监是能够住宿的，这是为了诸位学子学习生活更为方便一些，不过很多士族子弟也是不乐意住在这里的。
高横选择回家原因有多个，其中一个就是大姐回来了。大姐自出嫁之后回来的时间并不多，这次回来是因为怀孕孕吐十分严重，一直寝食难安，想着回到娘家吃着熟悉的吃食会不会好点。
姐夫恰好要被外放到益州一年，所以大姐得以回娘家休养一段时间。
没想到回来之后，姐姐的孕吐依然没有缓解。高横也很着急，他是男子对这些事情也是不懂，只是看着姐姐这难受的样子十分不忍。
这天姑姑到访，倒是带来一线生机。
听闻侄女归宁，高婉儿便也回侯府看看。高轻灵有孕两个多月，本也是好事一件。不过这严重的孕吐不仅孩子怕出问题，看着这瘦了一圈的大人，也实在是遭罪。
“可有请过大夫？”刘夫人也是过来人，这女人生娃本就是遭罪的事情，可是像侄女这般刚怀上就这么严重的倒是少有。这话问出来其实也没实质作用，这大夫也没辙，东西吃不下，灵丹妙药也不起作用啊。
大家都是一筹莫展。高轻灵多数时间都躺在床上，下地走几步都没力气，整个人一点精神也没有。这样下去怕是大人身子也要坏了。
柳夫人突然想到梁家的鲊，这本就是孕妇爱好的东西，不过是一般孕妇不让吃。这梁家的乌鸡鲊和鹅掌鲊风味独特，说不定能解一解这孕吐。
当初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是口味独特，居然特别喜欢那街上小肆的臭豆腐。
“鱼鲊想不想吃？”试探着开口问。
“府里可有？”听到这个，口水出来了。高轻灵还是小时候吃过这个，府里一般没有这样的吃食，还是小时候跟着嬷嬷外出，在外面的摊子上吃过一回，风味独特别有滋味。
“赶快，请人去梁家小筑买一份来，其他的常见的吃食各打包一份。”听到侄女这样的回答就是想吃，现在只要能吃，管他是什么呢。
说来也是神奇，高轻灵居然真的就着鹅掌鲊喝了半碗粥，还没有吐。
高横回来听说了这个，心头一动，来到姐姐房中看到姑姑开口道：“既然这样，为了姐姐以后更好休养，何不将那梁大厨邀请来我们家，再多银钱也是使得。”
“这倒不必吧？人家生意做是不做？”刘夫人知道侄子是关心则乱，这世道也不是光有钱就有用的，不过还是有个小法子：“不知道那梁家姑娘是否愿意来府中小住，她的手艺也是可以。”
话虽这样说，请人家姑娘上门来当厨娘，倒也有点过不去了，更何况这姑娘还被侄儿羞辱一番，这事情就难办了。
“姑姑犹豫什么，只要是为了大姐，什么事情我也是愿意做的，如果是怕那小姑娘记仇，我去赔个不是也成。”高横信誓旦旦。
没想到他居然看出自己的顾虑，那么一起去试试也行。
高横第一次跟着姑姑去梁家铺子，与其说跟着姑姑不如说跟着小厮，姑姑之前也是没来过。
他们到的时候已然是晚膳时光，每张桌子都坐着人，这样的场景让刘夫人有点无从下脚。
夕月从后厨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刘夫人，边上还要那个嚣张鬼。连忙走去迎接：“刘夫人，您怎么来了，您要来也提前说一声，应该给你留个位置。”说着环顾四周，现在好像真的腾不出位置来。
自家店小，也没有什么包间设置。
“没事，我也是专程带着侄儿来给你赔个不是呢。”说着推了高横一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就是现在。高横再不爽，也得向夕月作了一揖：“梁姑娘，在下无状还请海涵。”
夕月倒是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样的人居然也会道歉，只能马上回答：“公子有礼了，公子也是性情中人。”
梁王氏这时候也出来了，连忙请了刘夫人到后边走廊，请小子搬个椅子请刘夫人坐。
两个大人初次见面倒是聊得欢快。刘夫人感慨梁王氏健谈；梁王氏感慨刘夫人真是平易近人。最后聊到自家侄女，刘夫人还是恳请梁王氏帮帮忙。
都是女人，哪里有不能理解的呢。这侯府小姐也是不幸，打小没了娘，好在这个姑姑还是给力，不过这个事情还是要问问夕月是什么想法。
夕月站在边上，哪里有没听清的，不过是上门做几道菜，倒也不是什么事。至于这高公子，自己不搭理他还能怎样，现在是他有求于我，又不是自己上赶着去的。
“承蒙夫人肯定，如果真的需要，小女去去无妨的。”夕月是看在刘夫人的面子上。
高横没想到这么容易，还以为这丫头会记仇呢。
“那如果方便的话，明儿个来接你？”刘夫人很是开心：“刚好明天高横休假，可以过来接你。”
“不用来接，我自己收拾可以来的。”夕月也不讲究，而且让这少爷来接自己，只怕是承受不起。
“也成，我替轻灵谢谢你。”刘夫人拉起夕月的手：“梁夫人，生了这样好一双儿女，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啊。”
被刘夫人褒奖，梁王氏也是开心极了，只得谦虚：“您谬赞了。”
目的达成，刘夫人携侄儿打道回府。梁王氏询问女儿：“这高公子一表人才，不知定亲与否？”
“这我哪里知道呢？”夕月觉得搞笑：“母亲，人家是侯府公子，离咱们远着呢。”
梁王氏也是随口一问，刚才只不过按着两个年轻人站在一块居然有种般配的感觉，也是自己昏头了。
“明天去侯府，可是小心行事。”现在不免担心，刚才女儿答应了，现在想想不免问题很大。这孕妇的吃食哪里是随便什么人能够做的，女儿小小年纪不要乱来，免得出了岔子。
“母亲大人，我省的。我做什么一定会让她们的嬷嬷丫鬟在边上看着，用了什么食材她们都知道，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凡是还是小心为妙。”这高门大户里是不是有些猫腻，那些庶子庶女是不是会使些手段，这都是自己不知道的，梁王氏不免有点担心。
自家人丁单薄，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女儿儿子都没有经历过争宠斗狠，养的是单纯了一些。
次日一大早，夕月就让自家牛车送自己去永嘉侯府了。张姨娘一早就派人在门口接应，进了侯府夕月和高轻灵的大丫鬟住一块儿，倒也收拾的干净。
将包袱归置完毕，夕月就进小厨房了。那小姐还没有起，也不知道她喜欢些什么，听说昨天只喝了点粥，那今天就弄点开胃小粥好了。
看看厨房里什么都有，不愧是大户人家。不过这些大鱼大肉想来孕妇都是不愿意吃的。那案几坛子里居然有腌豆角和萝卜，这可是开胃的好东西。
她将几根豆角一节萝卜洗净切成丁，又将一块前腿肉剁成肉末，一起放在砂锅里加米熬制，小半个时辰后香气扑鼻的肉末酸丁粥就好了。
盛一碗放置温热，高轻灵刚好起来。晨起的呕吐依然剧烈，边上的嬷嬷看着就难受。问早膳是否备着，丫鬟端来一碗酸丁粥。
高轻灵强忍不适喝了一口，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继续吐个昏天暗地，没想到居然没吐。再尝一口觉得味道不错，接二连三居然喝了一碗。
边上的嬷嬷高兴极了，直说还是小少爷有办法，找了个厉害的小厨娘。
高轻灵也是高兴，这是她怀孕以来唯一一次早餐能够吃得这么开心。她想要见见这个神奇的小姑娘。
看到这个年纪不过十三的小姑娘，高轻灵举手示意，嬷嬷便将一根梅花金簪递给夕月：“我们夫人特别感谢你，小姑娘拿着吧。”
“谢谢夫人，不过是举手之劳。”夕月没有伸手接：“如果夫人信任民女的话，那再做一些小食也不费事，不过还有个不情之请。”
“有什么要求你说吧。”高轻灵以为这小姑娘不要簪子想要狮子大开口。
“夕月年岁尚小。怕不知哪些东西这双身子是碰不得的，所以想要请您派两个懂的在边上看着，免得冲撞了。”夕月的话不仅屋里的人听到了，刚进门的高横也听到了。
高横不禁想道，这小丫头做事还蛮谨慎。不过这个话说得在理，姐姐的吃食不得不小心。
高轻灵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倒也粲然一笑：“小姑娘行事老道，也是难得，这个马上安排起来。簪子你收着，我真是十分感激你呢。”
“那就谢谢了，敢问夫人吃食上可有什么禁忌？”夕月追问。
“禁忌倒是没有，不过属实没有什么想吃的，你做的东西已经算是十分美味了。”高轻灵笑道：“你就随心做吧，做了什么我吃什么，如果碰到我不吃，倒也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不想吃罢了。今天这一碗粥已经是很满意了。”
“我倒是想看看什么粥能让我大外甥满意的。”高横走进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夕月看他进来，连忙告退：“没事的话，民女就先出去了。谢过夫人是赏赐。”说着就要告退。
高横没想到她还有点性子，居然无视自己。在高横诧异的目光中，夕月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看到弟弟被人无视，高轻灵也是觉得新奇：“我说，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姐姐你无事就好，我还有事，待会得空来看你。”高横就不信了，这小妮子能躲到哪里去。这里可是自己的地盘。
高轻灵知道弟弟估计是有捉弄小姑娘去了，赶紧示意嬷嬷去维护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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