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招蜂引蝶
梁颂致，这个名字他记住了。加杨昌义的科普，他知道梁颂致不过是国子监的旁听生，是扬州来的商户人家出身。不过这也的身份能够做到这样实力倒是不容小觑。
这种庶族出身有能力肯钻研的人也不是没有，以后走上仕途也是大有可能，不过到底没放在心上。
梁家在汴河左岸经营一家小小的酒肆，规模很小不过生意倒是很好。据说味道不错，有机会可以去试试。味道好估计是真的，不然也不会得到姑父和姑姑的青睐。
这一家子也是好手段，哄得姑父让这小子进了国子监，哄得姑姑让那小妮子到家里藏书阁借书。
自己总是要找个机会让这一家子好看，免得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再联想到当初伶牙俐齿说自己是老鼠屎的样子，心里更是不舒服。
总是要找个机会报这一锅粥的仇。心里略有盘算的高横还不知道自己灯谜会上惜败梁公子的事情已经一战成名。
梁公子虽然表现更胜一筹，不过这个商户人家出生，又没有得到个功名，许多人还是持观望态度。
高横就不一样了，简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是京城士族子弟的反面教材，不学无术，顽劣娇纵。
昨天晚上这场比拼，虽然只是个游戏，不过也能够展现出他风流倜傥的一面。人群中的未出阁的姑娘们都静静看着，没想到这名声在外的高公子居然是一个如此风光霁月的人物。
这样的样貌和出生，如果改一改那放纵的性子，求取个功名倒也是良配一个。
京城的大娘子们对这些数得上号的郎君姑娘们都是了若指掌。这高横原本是很多高门大户拒之在外的，一般的嫡女总不愿意嫁给这样的郎君。
但是经过昨晚这么一折腾，高横的名声居然能在京城娘子们当中调了个个。很多有盘算的夫人们一盘算，侯府小公子，没有正经婆母，相貌仪表堂堂，现下里正经读书，据说要去国子监，再加上昨天晚上的表现，这能力和才华可比京城很多公子都要出众。
现在看不出什么，如果等真的考取功名，这价码可不是同日而语了。
今天一大早就有好几张帖子上门，邀请张姨娘参加赏花会。这菊花开了，赏菊也是夫人们社交的重要交际活动。
按道理这张姨娘是没有资格出门交际的，以前也少有邀请她出门的。再加上她本人也十分低调，倒也再京城夫人中没什么关注度。
但是今天不一样，侯府已经没有正经女主人，侯爷又是坚决不续娶的，张姨娘执掌中馈近两年，这侯府姑娘公子们的婚事，张姨娘事实上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张姨娘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听家丁们的报告才知道高横搞了这么一出。再看看这刑部侍郎家有年岁相当的嫡次女；李大人家庶长女也到了婚配的年纪；王大人也有嫡出的女儿待字闺中不免好笑。
没想到这小公子倒是成了香饽饽。不过这些都是虚的，人家可是不乐意成亲才消停下来呢。
也亏得一直以来是个骄纵的性子，否则这般风光霁月的人物，不知道要被京城的小娘子们送出多少绣品香囊呢。
这些帖子怎么处置还没有定下来，家丁上报，大理寺卿家的柳夫人来了。
这柳夫人不是别人，正是高晏夫人的妹妹，张姨娘出门前主家的二小姐姜慧。姜聪姜慧两姐妹当年是京城两朵花，姜聪聪慧，姜慧貌美，一个嫁给侯府世子，一个嫁给当时还是小小通判的柳大人。
柳夫人今天的来意想来不会差的，当初两家皆有意思让高横和柳如风凑一对。这表哥表妹结合自是亲上加亲的事情。不过这事情因为高横不乐意也就不了了之。
今儿个柳夫人都上门来，张姨娘觉得自己要把话说清楚了，免得耽搁人家。
“柳夫人。”张姨娘远远就上前迎人了，这里也没有别的人。
“张姨娘，没有提前打招呼，倒是叨扰了。”柳夫人已经四十出外，不过保养得当底子又好，单单从样貌看也不过二十出头。
如果当年夫人没有难产，应该也是这样保养得当。张姨娘不免心里感叹。
“纵之可是在府中？”不免关心小外甥，那可是姐姐用命换来的。
“在书房呢，这段时间一直在用功，想来是知道读书的。”张姨娘还要什么不明白的。当初这小公子声色犬马二小姐都愿意将自己娇养的女儿许配给这个不成器的外甥，现在更是满意了。
“千金难买他回头啊，这样姐姐也能放心了。”柳夫人心中越发满意，她就知道自己没看错，就如自己当初看中自家郎君一般，都是潜力股。
“姐夫可在家？”如果可以，这早早将亲是定下也是好的。
“老爷一大早就出门了。”这伤人的话只得自己来讲：“前儿个父子俩大吵一架呢。”
“为何？”柳夫人倒也不惊讶，这父子两不吵架才是奇怪的事情，吵架可是太常见了。这外甥可不能用常规的心态看他。
“大约是小公子还不愿意娶亲吧。”硬着头皮也得说，这样明白的话，柳夫人理当是明白的。
“这倒是奇怪了，是何理由？”柳夫人眉头微皱，这张姨娘的意思自己哪里有不知道的。
“小公子大约觉得自己年岁尚小，哥哥都没有娶亲，他坚决是不愿意越过哥哥的。”
“平时到没见他这么讲规矩，现在倒是讲规矩。”柳夫人有一丝不悦，“带我去看看他。”
张姨娘知道柳夫人不悦，连忙带着她去看看小公子。
守在书房门口的小厮看到张姨娘和柳夫人过来连忙行礼，并且向里面通报。
跨进大门，她们便看到满书桌的书，高横埋首其中不知道做些什么。居然连头也没抬起来：“你们随意。”
这算是打过招呼了。张姨娘还是第一次进来，虽然这段时间知道小公子一直在认真读书，倒也没真的看到，现在亲眼看到不免红了眼眶。
这在以前是做梦也不敢想的，大小姐在天之灵也算是能够欣慰了。
柳夫人看着这场景，也是相当震撼，没想到这小子转性这么大。如果这样的状态能够持之以恒下去，以他像姐姐那聪慧的脑子，中个进士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来自己没有看走眼，这小子心眼不坏，愿意收心绝对是可塑之才。
刚才被张姨娘婉拒的气愤瞬间不见了，算算年岁两个孩子还小，现在不急着成亲也没事，不过接下来还是要让两个孩子多走动，之后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了。
“纵之你也要休息休息，仔细伤了眼睛。”心里还是疼爱这个外甥的。
“没事，也不累的。我将这点画完再陪你们。”这个姨母自己还是有点感情的，毕竟除了祖母，女性长辈就姨母和自家来往最多了。
再加上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高横将堪舆图的草图画完，转身出了书堆。
“姨母今天得闲出来走走？”高横冲后面小厮喊：“也不知道看茶。”
“不过是来看看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柳夫人也是开心的。
“不过是看着玩罢了，如风妹妹今儿没来？”高横主动提起来。
听到他这么说，柳夫人以为有戏；“她今天和小伙伴出去玩了，不是怕来了打扰你，明儿我就叫她来玩。”
“没事，多出去看看，有合意的郎君相看起来也是好的。”说着就将话推出去了。
“你难道不知道姨母的心意？”看着高横的眼睛：“你表妹哪里不好？”
“不瞒姨母说，就是小表妹太好了，小子才怕耽误了她。”高横也不遮掩，这个事情父亲和姨娘不一定会说，说了也不能够保证能绝后患，还是自家来比较好。
“你们还小，这个事情也不急。”柳夫人马上转移话题，不想把话说绝了。
“行，我也休息会，陪你们走走。”顺从跟在姨母和张姨娘后边：“这后花园的菊花应该也是开了。”
这风光霁月般的郎君，正经起来跟在后边倒也是一道风景。
府里的丫鬟们都是觉得自家小郎君相貌那是没的说，不过那捉弄人的性子倒是不敢亵玩的。
高横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万千少女意淫的对象。这狗都嫌弃的样子，瞬时间被小姑娘们喜欢，倒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这第二天，柳如风就上门来了。
高府柳如风之前就来过好几次，每次看到那顽劣的小表哥都是既喜欢又害怕。
张姨娘对柳如风是十分的满意。这姑娘不仅仅继承了母亲的美貌，更是养出了好性子，将来无论成为哪家的主母都是撑得起场面的。
现在虽然不说定下点什么，不过就这貌美如花的小表妹天天在身边伴着，怎么可能看不上眼，时间久了自然能够生出点感情来。
所以很快给柳如风打理了之前大小姐住的翠峰楼，借口大小姐将要归来几天在这里玩玩吧。
高横听说小表妹来了倒也不意外，能轻易放弃倒也不是姨母的性子了。这表妹来表哥家玩一下也是自然的事情。
柳如风来到书房，看到高横在看书也不打搅他，自己随意寻了本书在边上看。
旁人一看，这郎君风流倜傥、姑娘婉约美貌，简直是天作之合。
柳如风近来都没见过这个小表哥，之前只是听说他声色犬马放荡不羁。现在看来也不尽如此。小表哥认真起来还是有几分大表哥的样子的。一样是风光霁月般的人物。
母亲的意思自己也不是不懂，现在想来找个这样的郎君也不算是坏事。
至少没见他在外面养外室，在家里弄同房。这个年岁的郎君，还没有几个是独善其身的呢。柳如风越想越是满意，不禁在嘴角露出微笑。
高横偶然抬头看到，不禁觉得有点惊悚，这小妮子看本刑侦录也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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