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十
红叶的演出是在晚上，按照计划，我跟渡边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下午回去。
只有一天的时间。
我看着酒吞，他跟我走时的变化并不大，甚至还变得圆润了，可能少了的叨扰，让他的生活更加美满了吧。
我想问酒吞一个问题，却迟迟开不了口。我害怕问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晚上很快就来了。
我坐在观众席上，旁边是酒吞和渡边刚。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红叶的职业，是一位舞蹈家，上电视节目。也怪不得，她有那么好的身材。
第一个节目就是红叶的。
当乐声响起，红叶一身红衣快步走上舞台，衣袂翩翩，跟着乐拍起步，转身，旋转，极尽媚态。片场以假乱真的枫叶林，跟红叶的名字很配。
让人一下就想到了秋天。
我看过宣传单，这个舞蹈的背景。讲的是一个人类女子爱上了一位阴阳师，原因是这个阴阳师曾救过这个女子，女子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阴阳师，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女子的一番心意终究是错付。而枫叶林，正是女子与阴阳师初次相遇的地方。明白阴阳师心意的女子，满心落寞的回到枫叶林，伤心的跳起了舞蹈。一时间，树上的枫叶纷纷掉落，为这绝美的爱情冥葬。所以这个舞蹈也被称为‘枫叶之舞’。
曲终了，红叶渐渐停止了舞蹈。
我撇了眼酒吞，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一转头，渡边刚在看我，我冲他微笑。
“茨木会跳舞吗？”渡边刚伏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摇头，但是怕他在黑暗中看不见，对他说：“不会。”
我那会这啊，我一个男的。
“真的？”
我点了点头：“当然了。”
他若有所思，好像有点遗憾。
停止话题，我一转头，身边的酒吞不知去向。
临到节目中，酒吞都没有回来。我看着空荡荡的座位，苦笑。
不用想也知道，他应该是去陪红叶了吧。干嘛给他找一些无用的借口呢？谁上厕所会上两个小时？
我没头没尾的问渡边刚：“如果有一个男孩十分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但是法律不允许，你会爱他吗？并且有跟他对抗给整个世俗的决心？”
渡边刚一愣。
我有点失望：“如果你不想回答，那就算了。”
“我愿意。”
“什么？”
黑暗中我看见渡边刚在微笑。
他说：“我愿意。”语气是我不曾听见过的坚决。
我是用俄语问他，他却用十分生涩的中文回我。
我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我没法回他。
“我知道。”渡边刚说。
我听出来了，有遗憾。
但我的心却想起了一件事，酒吞不爱我。
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酒吞和红叶，酒吞一只手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另一只手牵着红叶。
我听见，主持人在说，今天是七夕，让我们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是啊，今天是七夕。我的心如刀绞。
渡边刚看着我，他很沉默，缓缓地将手盖在我的眼睛上还有耳朵。可是我还是听到了看到了。
酒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戒指缓缓地套在红叶手上，代表着一生一世；酒吞说着，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去守护你······
他是真心狠，他是个骗子！
说什么不像我们小孩子谈恋爱充满激情，这么盛大，搞得人尽皆知。
底下的观众起哄似的喊着：“亲一个亲一个！”
我想，镁光灯照在他们身上，戒指，玫瑰，黑西装，白婚纱，一样不少。金童玉女，百年好合。而我，只能坐在黑暗里，连哭都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我爱他，是秘密，是不能被人知道的。我有病，是同性恋。我只能在黑暗之中，痛哭，看他们的幸福快乐。
我没有察觉，渡边刚贴上来，吻住了我，我发狠似的咬住他，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我推开他的身体，甩掉他的手。
我不知道，我亲酒吞时，他会不会同我现在，是一般感觉？
我站起来看舞台，没有了酒吞和红叶的身影，我急忙跑离观众席。
在地下车库里，我又看到他们。
酒吞背对着我，抱着红叶，远远的看着他们，真是亲昵。我走向他们，一步一步。
红叶在对我笑，是嘲笑吧？
她拍了拍酒吞，示意我来了未来的应该很不是时候，打扰了他们，可是我不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酒吞转过来，一脸淡然，似乎早有预料，他站在红叶身前。我嘲笑，难道我还会吃了她？
“茨木你来的正好。”酒吞对我说，“我跟红叶马上就要结婚了，在十二月份，别忘了出份子钱。”他的笑容真刺眼。
我闭着眼睛，害怕流出眼泪让人看了会觉得没有气场。我突然就好恨，如果我是女孩子，是不是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今天被求婚的人是不是我？
是啊，我真是愚蠢至极，到那一刻，我还想着我能跟他在一起。
我张了张嘴，发现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气急了，把握在手里的东西砸向红叶，她没躲，脑袋被砸到了。
我这才想起，那是我的手机，里面全是我跟酒吞的回忆。
罢了，估计也没人在意，除了我。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愿意在想。
我被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味道，是渡边刚。
我再也控制不住，在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我还听见他在讲日语，他生起气来，我才知道不是所有时候这个人讲日语都是那么温柔。
尤其是那几声八嘎，如果不是伤心，很有可能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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