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恶龙的困境
沈晨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顾渊直勾勾地盯着沈晨，许久，才淡淡开口，“没什么。”
沈晨唇角微动，颇为委屈，“你怀疑我？”
顾渊充耳不闻，不置一词。
沈晨被顾渊的态度气得不轻，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不忿道：“我糊里糊涂来到这里，什么都没做还要被你怀疑，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渊瞥了一眼脸蛋通红，像个大傻子一样的沈晨，语气轻蔑道：“你少自作多情，我什么时候怀疑你了？你一看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能知道什么？”
沈晨气急，这恶龙说的什么话？她怎么就不聪明了？动不动就埋汰她，难道不能好好说话么？
可恶！怎么会有这样的龙！沈晨气冲冲地背过身去，不再与这恶龙说话了。
顾渊神态倨傲，对沈晨的小情绪不以为然，又接上先前的话题，“你说你想用先天魔骨与本座交换，可本座是上古时期的龙，坐拥天材地宝无数，你所拥有的不过区区魔骨罢了，本座凭什么答应你？”
“再说了，你又没有修为，要从你身上取骨也易如反掌，你哪来的自信与本座交易？”
顾渊总是这样，说话慢条斯理，但就是让人十分生气。可眼下沈晨却气不起了，因为他说的是大实话。她只是个凡人，哪有资格和顾渊谈条件？
沈晨肩膀一松，瞬间泄了气，怔怔地说不出话。
先天魔骨已经是她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了，如果顾渊不想要，她的确没什么可以和顾渊交换的了。
顾渊见她失魂落魄，闷闷不乐，突然有些不忍，别别扭扭说道：“其实你想找到你母亲，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找到可探知过去未来的神器乾坤镜即可。”
沈晨精神一振，转过身子，直勾勾地盯着顾渊。
顾渊道：“乾坤镜是上古时期创世神盘古给魔族赐下的神器，由魔族的大长老保管，你可去往魔域寻它。”
魔域？沈晨心头微微发凉，如今世道大乱，她一介凡人，如何才能去往魔域？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最紧要之事，是先想办法出锁龙塔。
顾渊的话算是给沈晨递了一个梯子，沈晨不好再使性子，只好默默坐下来。
真龙之火需神力支撑，顾渊被封印了数万年，本就神魂虚弱，加之先前又耗费不少神力救治沈晨，此刻已经非常疲倦，他收了神通，交代沈晨道：“本座有些乏了，需要休息一会，无事不必打扰。”
沈晨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锁龙塔里面立时黑了下来。
反正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沈晨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准备捋一捋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娇花，不会毫无保留的相信那条恶龙。
顾渊不知打得什么主意，先是撺掇自己修习魔道，后又引导自己前往魔域，似乎有意无意要将自己同魔界联系起来，可自己提出把魔骨给他，他似乎又不大感兴趣……
这条恶龙究竟想干什么！沈晨越想越是糊涂。
时间一点点流逝，锁龙塔里面寂静无声，沈晨腹中空空，饥渴难耐，但她向来能忍，一点异样也未表现出来。
然而沈晨的肚子不似沈晨这般有骨气，兀自唱响了空城计，发出不争气的咕咕声，在寂静的塔里尤为明显。
顾渊正在修炼，冷不丁被这声音惊扰，不由皱起眉头，“什么声音？”
沈晨呵呵两声，心虚道：“没，没有，你听错了。”
沈晨本想通过打哈哈把这个事情揭过去，谁料她刚刚说完，肚子仿佛要跟她唱对台戏一般，又发出咕咕两声轰鸣………
沈晨觉得自己从未这样糟糕过。
“没，没事，问题不大，我……我一会就好。”沈晨讪讪道。
“凡人真是麻烦。”顾渊埋怨。
“还，还好。”沈晨十分尴尬，自说自话缓解气氛，实际上她已经尬到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顾渊见她羞窘，没再说她，胡乱扔出自己的乾坤袋，嘱咐道：“肚子饿不必忍着，自己找找看有什么吃的。”
沈晨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她现在窘迫难当，但还是麻溜地接过乾坤袋，在里面仔细翻找起来。毕竟她不曾入道，不能辟谷，饮食方面不可或缺。
乾坤袋里种类繁多，东西杂乱，可以看出顾渊大体上应当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沈晨甚至能够想象这条恶龙曾经四处寻宝，寻到以后又不耐烦整理，干脆皱着眉头将它们一股脑扔进乾坤袋的样子。
在乾坤袋里面挑挑拣拣半晌，沈晨眼花缭乱，忍不住质疑道：“里面真的有吃的吗？”
“当然，”顾渊不慌不忙，“里面有一截神木，外形似谷，名唤白，食之不饥，你找一下。”
沈晨依言翻找，果然找到顾渊说的白，她舍不得一整块的糟蹋，便让顾渊帮忙切了几片下来，这才小心翼翼拿起其中一片，塞入口中。
白虽然形貌似谷，却汁水丰富，甘甜如蜜，沈晨稍不注意，一股深红色的、异常浓稠的汁水便从她的嘴角蜿蜒而下，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沈晨：“……”贼老天害我！
沈晨假装无事发生，趁着天黑，赶紧抬起袖子把嘴角的汁水擦掉。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顾渊：“……”真是该死的邋遢！
顾渊看不下去，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帕，十分嫌弃道：“擦擦。”
沈晨脸臊得通红，双手双脚接过手帕，干巴巴地道了一声谢谢。
白是上好的染料，便是玉石也能上色，顾渊的帕子被沈晨弄脏，沈晨也不好意思再还回去，只能自己偷偷昧下了。
解决了饥饿的问题，沈晨便开始思考如何出去。顾渊是龙，龙族肉身强悍，虽说神力大减，强行破塔也未必不行……只是该怎么开口呢？
沈晨琢磨片刻，给自己找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借口，反正如今两人算得上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那自己关心一下盟友的状况也很正常。
“那个，顾渊，你，你恢复的怎么样了？”沈晨声音极低，带着几丝讨好。
“不怎么样，”顾渊没好气道，“你又想干什么？”
“你打算怎么出去？”沈晨见顾渊不好糊弄，干脆开门见山。
顾渊冷笑，“慌什么，等我修个十年八载，自能带你出去！”
沈晨大惊失色，“那怎么行？”
顾渊恼怒，“那你说怎么办？不是你自己说的我神力十不存一吗？”
“你不是龙么？”沈晨虚张声势，“龙的肉身最是强悍，区区锁龙塔哪里是你的对手。”这话说完，沈晨也觉得自己脸皮有点厚了，不敢再看顾渊，默默地低下头来。
顾渊被她理所当然、不可一世的语气逗笑了，“你说的倒是简单，你自己来啊。”
沈晨心里有鬼，理亏，立刻怂了，弱弱道：“那算了。”
“非是本座反悔，只是本座现在力有不逮。”顾渊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锁龙塔锁住的是我的元神，□□被封印在别处。”
“以我现在的状态，想要破开锁龙塔需要一定时间。”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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