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陈助理你好，我是路知言，关于今天提到的综艺邀约，我想拜访宋导重新商讨一次，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路先生，我想我今天和您的经纪人的商谈结果已经十分明确了，您也没有再去见宋导的必要。而且，两个小时后，宋导马上就要飞北市了，恐怕也没有时间见您。”
“等等，陈助理您先别挂电话，我知道我的请求很冒昧，但是否可以恳请您告知我宋导航班的具体时间？”
“我只需要一个能和宋导见面的机会，至于我是否能成功，全凭我自己。”
“路先生，”电话那头陈助理的声音有些为难，“您这个要求我恐怕不能答应，宋导的行程我无权告知……”
“给他这个机会。”就在陈助理言辞委婉地准备拒绝路知言的请求的时候，电话那头忽然换成了更为深沉的声音。
“路先生，我可以和你见面，在南城机场，但我只能给你在我登机之前的时间说服我，如果不能，那我只能很遗憾的说抱歉了。”
“当然，谢谢宋导，我们待会见。”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杨琳听着路知言的话，兴奋地问道：“是宋导同意见您了吗？”
“是啊，走吧，我们去南城机场。”
“太好了！”小助理激动地跳了几下，随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偏过头问道，“不过路老师，您和那位陈助理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刚才在会议室的时候姚姐都已经把名片给撕了，您是怎么知道他的电话号码的？”
“名片虽然撕了，但我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您是说，这号码是您背下来的？刚才那个名片就在您眼前晃了那么一眼，您就记住了？也太厉害了吧！”
面对小助理满是星星眼的夸赞，路知言只是笑笑并未说话，没过多久，他们叫的车便已经停在了公司楼下。
灿月娱乐和南城机场相去甚远，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两个人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杨琳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选择留在了机场外，而路知言则戴好口罩墨镜，独自走进了机场大厅。
他按照陈助理发来的位置，很快便在一家餐厅里见到了头发花白的老者。
“宋导您好，很高兴见到您，我是路知言。”
“路先生好，请坐。”宋导伸手示意路知言坐下，“你来的比我想象的快很多。”
“我马上要赶飞机，所以路先生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吧，毕竟飞机不等人。”
“宋导，我这次来见您的目的想必您也清楚，就是为了您正在筹备的悬疑综艺，我很真诚的希望能参与到其中。”
“可是路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多小时之前，你的经纪人刚刚拒绝了我助理的邀请。”
宋导摊开手，看向坐在对面的路知言：“你现在却又和我说想要这个资源，是不是未免有些出尔反尔呢？”
“宋导，我的经纪人和您的助理商谈这件事的时候，我本人可并没有在场。”
这话的言外之意，倒是让宋导露出了微微诧异的表情。
娱乐圈作为一个巨大的名利场，这么多年来各种利益纠缠的复杂关系屡见不鲜，尤其是对于宋华这样的大导演来说，见过的人和事更是数不胜数。
但对于同公司的人来说，即便关系再过复杂恶化，在其他人面前也仍旧会维持最基本的颜面，像路知言这样见面就把所有关系全都剖开，暴露在人前的行为，这几年来宋华还是第一次见。
“你说这话，就不怕我对你产生更加不好的印象吗，毕竟你的口碑在这个圈子里，确实是令人堪忧。”
“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宋导您会有自己的判断，不然也不会对我这种被全网黑的人提出邀约。”
路知言抿了一口茶，接着道：“至于选择将我和公司经纪人之间的矛盾剖白在您面前，也是为了展现更真实的自我。”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能做到淡泊名利的人，相信就算我这么说，您也不一定会信，但我做事有自己的底线，也有自己的规则，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学会转圜也是一个重要法门。”
话音落下，空气陷入静默之中。宋华靠在椅背上，默不作声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浑浊的双眼仿佛无尽的深潭一般，古井无波的表面下不知隐藏着多少暗潮汹涌。
“路先生，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如果我并没有答应你，你就不怕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你的经纪人吗？”
“如果您会这么做，那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了。”
这话说的丝毫不客气，就连宋华都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是对他的表现感到惊讶。
无声的紧张氛围在两个人之间弥漫开来，哒、哒、哒……石英钟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在耳边回荡着，不断敲击着路知言的心弦。
半晌后，只见刚才还满脸严肃的老者忽然露出了一抹充满欣赏的笑容，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轻松了很多。
“我的选择果然没有错，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冷静的多，我相信，这档综艺有你的加入，一定会变得更加精彩。”
“谢谢宋导的肯定。”
见宋华终于点头，路知言隐隐悬着的心也悄悄放了下来，同时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也随之问出了口。
“宋导，其实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想请您帮我解答解答。”
“你说吧，我看看我能不能当这个解惑者。”
“我虽然十分仰慕您的作品，也对您十分钦佩，但在之前的工作里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我的名字更是个令人生厌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是什么样的契机让您选择向我抛出橄榄枝呢？”
“这件事，说来还要感谢衍之，要不是他的推荐，我可能就要错过你这么个宝藏了。”
“宁衍之？”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了路知言的预料，他错愕地看着宋华，思绪却早已飘离出脑海。
连着上一次宁衍之在微博上替路知言发声，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帮忙了，可路知言和他不过才见过两面，最多算个萍水相逢，更何况在别人眼里，他们还是水火不容的状态，更不会伸手帮忙了。
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宁衍之才选择对他暗中帮助的呢？
这样的逻辑在路知言的脑子里转了好几圈，也没转出个所以然来。
眼瞧着就快到宋华的登机时间了，路知言便索性将这一团乱抛诸脑后，重新回神对宋华道：“宋导，关于我的经纪人，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
几句话几个眼神，宋导便明白了路知言的用意，他十分痛快地答应了这个请求，结束了和路知言这次愉快的交谈。
离开机场大厅的路知言找到在门口默默等待的小助理，见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便主动帮小助理买了食物。
“路老师，怎么样，宋导答应了吗？”
小助理一边咬着手里的汉堡，一边紧张地看着路知言，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结果。
“宋导已经答应了。”
“太棒了！路老师你真是太厉害了！”小助理兴高采烈地跳着，兴奋的手里的东西都差点没拿稳。
“既然宋导这边已经解决了，那姚姐那边我们应该……”
还没等杨琳的话说完，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便打断了她。
路知言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已经解决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直接砸懵了小助理，她连忙跟上已经转身离开的路知言，叫了辆车离开了机场。
与此同时，灿月娱乐会议室里，公司高层正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眼神里的怒气怎么压都压不住。
“姚申洁，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上报公司？！”
高层哐当一下将手机扔到姚申洁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要不是今天宋导亲自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居然给我们公司拒了这么好的资源！”
“周总，我没有想拒掉这个资源，只是路知言最近实在是太不听话了，如果我再不给他点教训，他就要脱离我们的掌控了。”
“而且，我已经在和宋导极力推荐林君然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能……”
“你推荐？”周总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冷冷地看着姚申洁道，“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宋导的背景和资历你难道不清楚？就凭你能动摇宋导的选择？！”
“今天宋导已经点名邀请路知言参加了，而且已经明确表态和路知言协调好了档期，要是我们再不知好歹，非要拒绝，你觉得宋导会怎么想？行业里的其他导演怎么想？公司里的其他艺人怎么混？！你知不知道这会对我们公司以后的资源有多大影响！”
咚咚咚。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路知言迈着步子走进来，对着公司高层点头示意，脸上却并没有半分疑惑的神色，显然是对现在的情况早有预料。
这一认知让本来就憋闷的姚申洁更是气的变了脸色，可偏偏现在有公司高层在场，她又无法发作，只能强忍着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高层一见路知言进来，脸上立刻换上和颜悦色的表情：“小路啊，宋导邀请你去参加综艺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这件事确实是小姚考虑不周，不过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人，相信你也不会介意的是吧。”
“再说，小姚这次的行为虽然有些过激，但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毕竟是灿月的艺人，和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各种利益也是息息相关。”
“你现在能有这样的成就，也是公司把你一点一点捧起来的，要是在这种关头和公司翻脸，免不得要被人评头论足，甚至还会有人说你忘恩负义，这对你之后的发展也不太好，你说是吧？”
这话说的表面安抚实则警告，潜在意思翻译过来就是这次虽然让他拿到了这个资源，但是人还是公司的，要是再像上次张成那样罔顾公司安排，不好好听话，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路知言也并未再继续和他们争辩，毕竟现在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不如各退一步，提出一个相对次要的条件。
“周总，您的话我都明白，以后一定注意，只是这次的事情归根究底还是和合同有关，这样，不如您把合同拿出来，让我再从头看一遍，也好加深印象。”
“不行！”
姚申洁尖锐的声音突然在会议室里响起，在场的高层都登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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