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无涯（第圩三——圩六）
（圩三）
卫道师姐招呼我们坐下后，说道：“你们辛苦了，那日师父他老人家等不及你们，提前把我们叫回来，他已于半月前应约论道西行，看了你写的答道文，临行前交代我等代为收徒，并安排在知天堂旁另起阁楼一座给你，稍候见面会上大师兄会告诉你具体事宜。”
我明白她的笑意，她是笑夫子师父安排儿童寝室，我们是笑二师兄原来是个女人。
她关切地问了很多，像是照顾孩子般，我想此刻她应该理解夫子师父的意思是，要像照顾孩子一样对待我们，也罢，被关爱，也是幸福的一种。
施礼感谢完了，二师姐让我们先到知天堂等候见面会，见面会上要行拜师礼！
约莫半个时辰，八位师兄带领诸多三代弟子到来，就在知天堂的小广场上，坐了下来。
我开始逐个行礼，大师兄崇德年龄较大，双鬓胡子斑白，约莫有六十岁样子；三师兄施仁，五十开外，慈眉善目；四师兄向忠，四十多岁，一脸刚毅；五师兄守义，三十岁左右，四平八稳；六师兄尽孝，四十岁左右，敦厚老实；七师姐行礼，二十多岁，落落大方，一副酒窝特别好看，似乎总是带着笑容；八师姐谦让，二十岁左右，相当漂亮，举止有度，仪态万方。每行礼一个都被抬手拉起，然后被称呼为：九师弟。
行礼完毕，大师兄说道，今天是九师弟拜师之日，大家同喜！师父老人家十年未收徒，今年特意出答道文收徒，我等八位亲传弟子按师父本意前去守台，今特将题目和答道文宣读，以服众人之口。对于此文，师父赞赏有加，特意另起一座阁楼，并赐名九师弟：悟真。下面就有悟真师弟宣读答道文。
我接过文书，念到：
一路走来，这个问题一直都在困惑中缠逗，我所看到的天是蓝色和白色相伴、空旷邃远，这就是我们一直要寻找的天吗？
看到问题，提出问题，分析问题，然后是解决问题，当眼光勇气智慧和能力全部汇集一起，还会有什么是问题？天是不是问题？
天是存在的，不存在的？天外有没有天？
天是规律，是道理，是循环，是因果，是有且无，是无且有。
天是什么？天，是什么？天，是什么！
（圩四）
念完我退到一边，大师兄接着说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九师弟将每隔一个月到一个师兄那里学习，大家尽量按照师父临行前所言去做。诸位弟子，今后要称呼悟真师弟为九师叔，莫要失了礼数。好了，除八位师弟留下外，其他人等自行散去做功课。
一行十人来到知天堂二楼会客厅，一片寒暄后，分宾落座，香娘就站在我旁边。
七师姐说话，笑容满面，酒窝满满：“师父交代把我们每人十年来感悟最深的道理讲给你，然后开放阁楼图书室和文作室给你随意浏览，嘱咐我等莫要影响于你，我们商定，从今天开始，每个月的今天在这里讲我们十年来的最深感悟，希望你认真学习，不要辜负师父的期望。对于我们的见解或主张，你可以赞同，可以反对，可以发展，但是必须形成一定的书面语言，也是每月今天在这里宣读。你可明白？”
我连连称道。
接下来请大师兄讲十年感悟。七师姐示意大师兄来讲。
大师兄站起身来，逐个行礼完毕，走到客厅中间，我们都正好围坐两边。
十年来，我感悟最深的是：天无德，天下无德，众生无德，生无德，死无德，活也无德。
众人都陷入沉思，大师兄也不解释。径直走到我身边说，“明天午饭前收拾好行礼到崇德阁，今天会给你们收拾出来一间厢房，今天先住你二师姐那里。”
“好”，我连忙点头，心里却在想，莫不是也准备了儿童卧室用具？后来发现，还真被我猜对了。
（圩五）
大师兄走了，因为他完成了师父交给的任务。
七个师兄师姐开始发言，二师姐示意我到她旁边坐下，她说，“大师兄的天无德天下无德众生无德生无德死无德活着无德”，说的是他的人生体验，他认为世上本无德，这是我的感悟，三师弟你呢？
三师兄施仁点点头，“无德无仁，我们必须要做思想的引领者，不断传输德仁思想至天下，桃李满天下，然后再传播到百姓。四师弟，谈谈你的看法。”
这是一个一个往下传的交流学习方式。
向忠师兄点点头说道，“如果无德，怎么遵从？我赞同三师兄的看法，向忠认为，无德之悟非同一般，是大师兄十年所悟，我等须再领会。是不是五师弟？”
守义师兄道，“对，师兄所言极是，我等与大师兄相比，实在错了一个层次。守义认为，无德不守，德为义之表，既然无德何来义？天下无义啊！六师弟请讲。”
尽孝师兄额首微抬，说道，“凡无，要么没有存在，要么没有发现，要么没有价值，各位师姐师兄所言，尽孝听了茅塞顿开，无德之悟，真也。我们要做的也就是辨别、发现和审视。不知七师妹怎么看？”
行礼师姐行了一个礼，缓缓说道，“诸位师姐师兄师妹，行礼拜师十二载，全凭大家照顾，今天再度出声，不是否认，也不是批评，只是希望说出随心所悟，莫要辱没了耳厅才是——”
“七师妹有什么直说”，二师姐打断她，“大家共同学习交流，不存在谁否定谁或者谁批评谁，师父老人家如此年纪依然西去论道辩论，何况我们？你说吧。”
行礼师姐朱唇轻启，“无德之德乃大德。小妹以为，既然天无德，何以万物转寰不息？天下无德，何以天下如此之大广博？众生无德，何以生生不息？生无德，何以生命奇繁？死无德，何以人皆赴死？活着无德，何以蝼蚁尚且偷生？故，小妹以为，无德之德，实乃大德。”
（圩六）
大家进入短暂的沉思，二师姐说道，“行礼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到了大师兄的感悟，也可能不是，但是，这个角度很新奇，应该是开阔了我们的思路，大家都在思考，说明她讲出了不同。好，下面按照惯例，即日起由九师弟执笔，八师妹即刻停止今后文笔记录事宜，交流结束后你们两个做下交接。八师妹请接着讲。”
如果行礼师姐是大家闺秀，那么谦让师姐可以称得上是小家碧玉，长相上来说，各有千秋。身材和面相上来说，就是气质上八师姐更胜一筹。
放下笔，谦让师姐顿了顿，“小妹才疏学浅，听了各位师姐师兄的领悟，实在受益匪浅。无德是大师兄十年所得，无论正反，无论角度，我觉得他思考得很多，就像一面镜子，我们拿着他看到里面，看到更多的是自己。小妹所得是，无德是一面镜子，镜子的事，真的假的，摸到的看到的都不一样。”
说完这番话，八师姐看向我，九…
“奥，这样，”二师姐打断了她的话，“九师弟初次参与——”她也看向我，
我有点紧张，这场合，我能够的着？我面露难色。
“——就不说了吧。”二师姐扫了一下众人。
“我可以说两句吗？”香娘突然出声了，就在我身后，我心里开始流汗，什么情况这是？
【作者题外话】：数量词，二十读廿（nian），三十读卅（sa），四十读卌（xi），五十读圩（wei），六十读圆(yuan)，七十读进(jin)；八十读枯(ku)；九十读枠(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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