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门第一世家

少女见状，也顾不上再跟少年争论，急忙过去祭起灵力，双指并拢就要给那年轻人疗伤。

        却不料手腕被人抓住，少女抬头，不满地盯着那个少年，生气道：“我不跟你抢内丹了，你还要阻止我救人吗？”

        “你的灵力，不能浪费。”少年淡淡地道，随即举起手中的妖精内丹，掌心中涌出蓝色的灵力，将它净化，变成半透明的珠子，然后另一只手盖上去。

        少年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双手动作很好看地搓了搓，再展开时妖精内丹已经变作两颗药丸似的东西。

        少女瞅着少年的手有些出神，再看那蓝色灵力，恍然地道：“方才大山魈精袭击我的时候，是你出手相助？”

        少年没回答，只将一颗药丸递给少女：“你来救他，我去救他爹爹。”

        少女展开手掌，仿佛雪雕玉砌般娇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捧了那粒丹药。少年的指尖轻轻触了一下少女温热的手心，冰块似的脸上，竟淡淡地飞上一丝红晕。

        少年冷眸中滑过一丝不安，偷偷看一眼少女，还好少女只认真地盯着丹药，并没注意少年的一时羞涩。

        少女窝着手心，快步走到年轻人面前，一手扶着他的头，一手给他灌下丹药。又将手掌放在他胸口，调集灵力化开药效。

        温白的灵力透进年轻人的身体，丹药的药效显然很有作用。年轻人的面色立刻便有了好转，不一刻竟慢慢睁开眼睛，一脸迷惘地看着眼前的美丽少女。愣了一会儿，如梦初醒地爬起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就叩拜道：“是山神仙女显灵了吗？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少女没料到这一幕，尴尬又害羞的红了面颊，慌张地摆着小手道：“不要不要，你是不是被妖精吓糊涂了，赶紧起来。”

        旁边的少年盯着少女看了一会儿，仿佛在欣赏什么戏剧似的，须臾，才对年轻人冷声道：“这位大哥，你跪在妖精身上了。”

        年轻闻言急忙低头，一下惊得兔子一样蹦起来。浑身发抖地立在旁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遭遇。又急忙去看自己的父亲，却见父亲也在少年的救治下转危为安。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两位是这山中修行的仙人吧。”年轻人感激地问道。

        少女娇俏地笑笑说：“仙人不敢当，我只是普通修士，奉命去云机宫修炼。”

        年轻人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少女道：“听说仙门规定修士们要到结丹期才会被允许去云机宫修炼，这十几年来，我父子一直在山中赶山，也从未见过恩人这么小年纪的修士，而且还是个女修，真是令人敬佩。”

        少女被夸奖了，双颊飞起红晕，衬着雪白的皮肤甚是可爱。旁边的少年听了看向少女，道：“你要去云机宫？”

        少女点点头：“是的，难道你也是……”

        话未说完，便听得来路上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显见的是一支马队，从山下上来。

        少年目光落在马队上空飘扬的旗帜，面色沉下来。

        马队奔到少女面前停下，中间的两匹马上坐着两位华服的公子。一位公子十七岁左右，身着银丝披风，头戴白玉头冠，两条银色丝绦自鬓边垂下，随着乌黑的头发缓缓飘飞。

        这公子长得峰眉星目，五官英俊中有些清秀，气质温润如玉。只是面色有隐隐病气，略显苍白。

        另一位公子年龄与他相仿，身着华丽紫色袍服，腰间金带玉佩，头上玉冠金簪。虽然长得也还可以，但这打扮有些过分俗丽，在荒野山间，招摇的有些谐趣了。

        马队护卫衣着青、褐两种，旗帜也分别是两家的，一为程氏的青色三头乌旗，一为苏氏的褐色云纹旗。而这二位公子正是被誉为仙门第一世家公子的程夜画和仙门第二大家——苏氏的三公子——苏绶锦。

        程夜画勒住马匹，飞身下马，银丝斗篷随着身姿飘飞起来，轻盈优雅。他走到少女身边，面带关切地道：“瑶儿，怎么又四处乱跑，若是出了危险，我怎么跟父亲交代。”

        秋慕瑶还没说话，程夜画身后的苏绶锦就撇撇嘴道：“她就是个野性难驯的丫头，一路上她哪儿消停过，生生把赶路搞成围猎。早知道我就自己走，不跟你们一路了。”

        秋慕瑶挑挑眉毛，嘟着粉嫩的小嘴巴，毫不示弱地娇声调侃道：“那你为何到现在还跟着阿夜哥哥？是不喜欢一个人走还是太喜欢阿夜哥哥？哦，对了，是喜欢程氏的名号吧。”

        苏绶锦面色沉下来，咬咬牙，刚要回嘴，程夜画立刻阻止道：“阿锦，瑶儿还小，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她这个脾性也是我和父亲惯出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绶锦听了似乎也不准备再说什么，目光扫过秋慕瑶，眼中却滑过一丝略带嘲讽的神色。

        程夜画看看化为干尸的山魈精，声音轻柔地对秋慕瑶道：“是你杀死的？”

        “是……也不算是。”秋慕瑶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这妖精还有帮手，我差点被偷袭，还好有……”秋慕瑶转身，这才发现，那个玄衣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不知怎的，秋慕瑶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有什么？”程夜画追问道。

        “有个过路的修士帮了忙，才救下两父子。”秋慕瑶心中郁闷，不知少年为何不告而别，有些心不在焉。

        “那以后再遇上要谢谢他。”程夜画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秋慕瑶，贴心地问道：“是不是累了？”

        “没有，只是……”秋慕瑶打起精神说：“可惜妖精的内丹给这两位父子疗伤了，本来是想给阿夜哥哥的。”

        程夜画松了口气，宠溺地摸摸秋慕瑶的头，安慰她说：“我的病是胎里带的，父亲遍请天下修士名医都无计可施。还幸亏有你经常给我寻来妖精内丹才得以缓解，这些年该说歉疚的是我。”

        这时候，苏绶锦在马上不耐地道：“还走不走，再这样三天两头耽搁，咱们肯定会误了初试。”

        程夜画和秋慕瑶回首跟那父子俩告别，飞身上了马。那父子俩千恩万谢，目送着马队奔驰而去。

        年轻人对长者说道：“父亲，这是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去往云机宫的修士们，都这么年轻，修为又高的吧。”

        “其实也不奇怪，看他们几个的模样，大体上都是十七年前到十五年前这两年间出生的。”

        “啊，对，正是仙门内乱那两年。”年轻人恍然道：“仙门最后那一战损失惨重，听说连仙帝都失踪了。仙门百家为了恢复元气，才在知母山刺陵顶修建了云机宫，用来培养仙门修士的吧。”

        “是呀。”长者叹了口气道：“当年仙门修士们都说是魔道的魔帝挑起了仙门内乱，说是有个什么白玉内丹的天启预言，拥有这样内丹的人，会重建修真秩序。搞得仙魔两家都不得太平。”

        年轻人摇摇头：“都是修士，还分那么多派系。他们那么有本事，若是能联合起来，象咱们赶山人一样，互通消息，互相帮助，日子过的得有多好。”

        长者笑笑：“天下事若都这么简单，哪儿还能有什么纷争。所谓的修士们，闹到那步田地，还不是修真不修心，脱不了凡俗的欲望罢了。”

        夕阳西下，程氏马队在一处山坳中扎营落脚。秋慕瑶立在营地旁边，看着漫天灿烂的晚霞和夕阳出神。

        金色夕阳将她精致的轮廓镶上一道金边，仿佛一个立在青山绿树中的瓷娃娃。

        程夜画迎着夕阳走过去，看着秋慕瑶背光的身影。小衫轻薄，罩着那秀美的肩颈，拢着盈盈一握的细腰。纤纤佳人，温婉玉立，光影间撩动着少年的心。

        “瑶儿，在想什么？”程夜画立在秋慕瑶身后，大了两岁年纪，程夜画高出了一头多。天生的病体并不妨碍他长得高挑，只是清瘦了些，却有种常人不能企及的优雅。

        秋慕瑶转过头来，下巴微微抬着，明眸映着夕阳的光芒，浅笑盼兮：“阿夜哥哥，云机宫什么样？”

        “云机宫么……非常宏大雄伟。刺陵顶是知母山灵脉的源头，云机宫就在那源头之上，充满了灵力。”程夜画声音娓娓地道。

        “充满了灵力。”秋慕瑶双目熠熠：“那可真是个好地方，不会担心灵力枯竭了。”

        程夜画纤长的手轻轻抚上秋慕瑶的肩膀，声音如晚风般轻柔，却又有着少年略显稚嫩的沉稳：“只要你不在过度使用灵力，让内丹耗竭，云机宫倒是个好好修炼的好地方。”

        “那太好了。”秋慕瑶眼中充满了向往：“我会好好听话，乖乖地修炼，不会让义父丢脸。”说着伸手摸摸脖子上戴的石头项链。

        那石头椭圆形，表面粗糙似鹅卵石。粗略一看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用银丝缠着，做成了坠子。只在光线不好的时候，能看到粗糙表面下隐隐透出些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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