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今天也是惠惠心累的一天
在初见时，伏黑惠还无法想象口口口在未来，所给予他们的思想大革新。她一身朴素的装扮，从头到脚，都像一个阳光、跳脱的普通人，没有咒术师阴郁的眼神和气质。
但相处过后，伏黑惠知道，自己只是又一次看走了眼。如果没有五条老师，他们只会擦肩而过，怀揣着彼此的秘密，分道扬镳，而不是像现在，于课堂上、操场中分享、学习。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学习的深入、随着日常的相处。他们愈发明白，一个！好老师！能带来的惠处，是多么巨大！
就像攀登山峰，每上一级，就会有新的风景，仿佛望不到头，却不会焦躁，只会更加期待未来。她的把控情绪和引导学生的水平，因五条老师的衬托，显得非常优秀，温柔。
没办法，人总是会下意识比较。但伏黑惠敏锐的意识到，五条老师出现在学校的时间、教育他们的次数锐减，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和二年级出任务的频率降低，即使有，也是口口口领队，完成后，还附加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课余活动。
仿佛，是五条老师为他们抢出更多学习的时间，让他们尽可能的成长。
一晃，距离被五条老师收养的时间，过去近乎十年了。伏黑惠对五条老师的糟糕性格已经麻木到免疫了，而其他人是敢怒不敢言，明明承受恩惠，享受保护，但想揍他的心情，永远这么强烈！
所以口口口和五条老师见面，三言两句，就吵起来了。
最初是谁开始的挑衅，已经不重要了，结的仇就像麻花一样凌乱，无法斩断。
而旁观的他们却不约而同达成共识，开始学习吵架的技巧。
口口口和五条老师的吵架，不是赤急白脸，无能狂怒。虽然伴有辱骂性词汇，但比喻灵活、用词犀利、情绪毒辣，简直就像一堂生动的国文课！这可比学某某将军开疆辟土、念酸迷的俳句，有意思多了！
教他们如何诡辩、强词，如何锐意、进尺。
到最后，沉浸式体验的他们已经对各种精神攻击免疫了，无论多伤人的词语，他们也只是面面厮觑，淡淡耸肩，暗道：就这？再猛烈一点呗！
虽然每每的结局，都是口口口被五条老师粗鲁地摁倒在地，锁臂拉腿，展示各种身体的柔韧度，憋屈的认输。
生动的揭露了吵得过打不过，一切都是纸老虎。
但她不会迁怒于学生，很分得清记仇的对象，而且传授的知识，让夜蛾校长都无话可说，所以渐渐地，他们都心悦臣服的尊称她为老师。
悠仁。。。悠仁非常纵容五条老师的恶作剧，还特别捧场，明明是相见才一个多月的陌生人，关系却突飞猛进，亲密。
老师也喜欢跟悠仁交际，悠仁也真的值得这份回馈。
可以说，悠仁是四个人的纽带中点，将师生情增添温度。
所以当，悠仁，死去后，交际的情绪，真的会慢慢变冷。
野蔷薇嘴硬，一点也不想流露软弱，会背着他咬牙流泪。
五条老师嘻嘻哈哈，像没事人一样，一副‘悠仁音容笑貌犹在、难过啥再次嗨’的屑。
老师，老师仿佛不记得有个悠仁存在过似的，黑亮的眼眸中，不会流露一丝落寞、怀缅的情绪。
伏黑惠本来还在纠结地思考如何安慰老师，见状，心一寸一寸的冷掉，舌一点一点的木掉。
但是，在课堂上，他惊悚的发现，老师会突然自说自话，回答着只有悠仁才会提出的问题，特别认真、详细。
悠仁的课桌被撤掉，但老师会盯着那处虚空，突然开始解释他和野蔷薇并没有提问的内容。二年级的前辈们没跟悠仁接触过，所以不会意识到，还以为老师是在拓展演讲。
而他和野蔷薇面面厮觑，于眼神中惊恐的相互确定。
于是他两分别、小心翼翼、试探的，对老师旁推侧击，纷纷得出结论：完蛋了！妄想病入膏肓了！这就是成年人吗？
老师会冒出悠仁的口癖，会露出悠仁式大笑，会调皮后wink悠仁式眨眼
令他两愈发悚然，无处求救。毕竟，老师更精通心理学知识，据她说是跟着心理学博士学习过的知识。
这医者不自医！
他两就像牙牙学语的小孩子，根本无法安慰老师，还总会被老师绕开关注点。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心灵攻防战，他们一直丢盔弃甲，无法用语言的力量，叩开心灵的重锁铁门。
伏黑惠总是会无法自控的回想起，风俗店里的一幕。
胆大包天的老师用银行卡，为他们叩开金碧辉煌的世界，五彩缤纷、奢华富贵、馥郁娇笑
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们局促的陷进柔软到能吞没他们的沙发上，巨大的茶几上摆满饮料、水果、坚果，一个个衣着奇特、绝不会出现在大街上的普通人围绕了他们。
老师轻佻地揽着一个妖艳的女人，说：“清纯地哄小朋友们开心一下，刚拯救完世界，疲惫了。”
伏黑惠拳头当场就捏硬了，老师在尊敬和不尊敬间左右横跳的速度！比五条老师厉害多了！
然而他居然没能推开莺莺燕燕的男男女女，冲出重围，视觉淹没在色彩中，嗅觉沦陷在甘甜中，卑微的左躲右闪，仍被掐脸摸头，被迫回应问题，承受糖精的彩虹屁。
伏黑惠眼神放空，看到熊猫前辈被上下其手，寻找着毛绒的缝隙拉链。真希前辈左右两个男人，殷勤的服侍。野蔷薇反客为主，毫不软弱。狗卷前辈，已经头顶冒白烟，紫眸空洞，死机下线。
伏黑惠：我是谁！我干嘛！救救我！
出乎意料，在一片笑闹欢呼中，在场服务的普通人，并没有显露出下流的猥琐，一个个的态度，真的就像在接待久别重逢的朋友，还有人献声歌唱、有人当场跳舞
要不是场地不对，背景暧昧，简直是个联谊会。
但还是有区别的，他们是一群有技巧的服务者，是专门来哄人开心的。
在一片嬉闹欢笑声中，伏黑惠的视线越过琳琅满目的饮料杯、水果盘，落在老师脸上，她半阖着眼，勾起皮笑肉不笑的嘴角，照着斑斓灯光的脸，显得清晰又模糊。
老师的恶趣味和意图，逐渐清晰。他们这群还未毕业的咒术师，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和普通人近距离交流过了，虽然口口声声，都是要保护人类，但他们疲于祓除咒灵的繁重任务中，已经疏离于普通人的世界，将人格式化成符号，越来越难同感喜怒哀乐。
难与，融洽。
渐行渐远。
老师远比他想象的目光长远，他应该知道的。
判断一个人，不是看她说过什么，而是她做着什么事。
老师比他更清楚、关心五条老师的处境。这是他的见解，不过不能告诉老师，他认为她在为五条老师操心，老师绝对会一脸嫌弃的干yue。
伏黑惠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姐姐。他也曾、总是嫌弃姐姐的‘伪善’‘正义’‘愚蠢’，觉得姐姐根本不理解现实，不理解人性。
后来他失去了，才渐渐意识到，他才是偏激、愚钝的那一个人。
人的社会世界，真的很复杂。
老师叉腰逮着夜蛾校长闹。
“他是傻子你也傻吗？核武器是用来束之高阁震慑、依仗的！干大boss的！不是拿来清小兵的！你们“群众路线”不是挺熟么！一x亿x玉x碎！怎么？盎格鲁撒克逊的英雄文化洗傻了吗？复x仇x者联盟还有六个人呢！上一个玩自废武功的国家，已经拉胯到卖女求财了。千里宝马一直跑，累不死？我tm要他积极奉献勇于牺牲吗？这么热衷挑大梁力挽狂澜不如多赠送点精子，多生点优秀的咒术师吧！孙子绕膝跑~有的是富婆愿意票他！那么多注册咒术师是吃白饭的吗！就仗着雇佣终身制摸鱼是吧！这群阴狗b”
伏黑惠：。。。。。。现实槽口、干货要素过多！
伏黑惠有点同情被脚咚、承受黑暗的夜蛾校长，也觉得一边骂资本主义，一边熟谙资本套路，并试图复制一波的老师是屑！
更惊讶老师居然为五条老师发言。难道这就是死傲娇？伏黑惠迟疑的贴上新学的标签。
大人的默契，有时也挺奇妙的，毕竟在他看来，世界上最讨厌五条老师的，绝对有老师一席。
虽然同时也在痛斥，没有一丁点好话。
但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全体咒术界都在吸五条悟的血。像悠仁一样，但行动起来跟悠仁完全相反。
伏黑惠挺惊讶的，毕竟老师曾认真的在课堂上跟他们讨论过，如何杀死五条悟，还总结了阴招十八套，包括但不限于麻醉、沉海、浇筑水泥、焚化、社死、污名化、社会关系围剿
他们能听见夜蛾校长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显然也是对阴损恶毒手段的大开眼界。
老师是一个复杂的人，伏黑惠想。
被五条老师强制扭转了人生的道路，没被美色迷惑，心生讨厌，是很正常。但越过个人喜好，着眼大局，将善意和才华倾囊相授，这是伟大。
同时，老师也怀有许多不曾坦白的秘密，很神秘。每日能看见的平淡、温良的微笑背后，一定埋藏着巨大的血腥。
那双黝黑的瞳眸。
而在伊地知前辈转告新的消息后，伏黑惠的印象又被打碎重组了。
老师的约会对象是七海前辈。
伏黑惠一时，有点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只是难以想象，严肃冷淡的七海前辈，并肩老师，会是什么结果。
如果老师能维持跳舞时的魅力，装的乖巧，应该，能忽悠到七海前辈吧。毕竟老师心理画像的能力一绝，能轻松捏出目标对象会喜欢的人格。
如果老师愿意，她可以讨所有人喜欢。
伏黑惠迟疑的想，然后直白的现实就甩到脸上，何止骗到！都登堂入室，共度春宵了！还要一起住一段时间！
伏黑惠呆滞了！小脑袋瓜再度停摆，艰难的理解现实，毕竟昨天的四张试卷做的他痛苦极了。
分享过老师漫画的野蔷薇和真希学姐一脸揶揄，说起悄悄话，是在探讨老师使用了何种技巧，才能一次拿下一个一级咒术师。
明明平时的表现绝对是一个空有理论经验实战拉胯的死宅，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熊猫前辈支起耳朵光明正大偷听。
狗卷前辈用狗卷语，向伊地知探寻八卦。
伏黑惠不得不想起，老师看漫画、玩攻略游戏时候的样子，非常的不正常。
哪有读者和玩家，会一脸共情、情绪充沛地念着男主、男二、男三的台词，还揣摩他们的人设，牢记他们的操作！
正常的女孩子不是应该一脸娇羞的代入女主的视角，享受关爱吗？老师好像有那个大病，还用男方的台词，来应付/实验他们，逐渐掌握油腻的尺度，非常戏精的念着肉麻到掉渣的台词。
伏黑惠摸不着头脑，但直觉告诉他，其中一定有他因年轻还未看透的玄机！
又或许，她只是在念贯口磨炼嘴皮子，以精进吵架的口速。或者用新学的套路来霍霍他们玩总之，没有一个目的是正经的！
屑！
野蔷薇受命帮忙打包行李，他们又一起参观了老师的卧室。
“嘶，这。。。”真希前辈对丰富的室内，惊叹。
“狗窝都比这整洁！”野蔷薇拍额叹气，显然回想起上一次的整理，劳心费神，但也有趣，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什么新鲜玩意儿。
这次，墙壁上没挂地图，扎飞镖。而是一张民间两面宿傩彩像的照片，并附上一张张调查报告。而那把眼熟的西餐刀，深深的扎着宿傩的裆部。
伏黑惠：。。。好记仇！打蛇七寸刻入dna么。
野蔷薇打开纸箱，往里面塞裙子、化妆品
“不用全塞吧，不是有个购物支线么，拉开试衣间帘子的惊喜。”真希前辈平静的说。
伏黑惠：。。。这被漫画荼毒致深的回答！
“哎呀！刚热恋哪有时间出去耍。”野蔷薇竖起大拇指，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将一捆黑丝袜塞进去。
伏黑惠：你两别拱火了！
伏黑惠转头，就看见狗卷前辈举起两套花哨的小裙子，跟熊猫前辈嘀嘀咕咕，然后他两将目光瞄准他。
伏黑惠，一脸冷漠，摆起手势。但凡他两今天敢说一句，就放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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