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教
“乐乐。”齐薇没想到齐乐会哭，有些焦急，她上前一步，想要去安抚齐乐的情绪。
还没等到齐薇靠近到齐乐，对方就推了她一把：“滚开。”
外力作用下，齐薇身形微晃，脚下失衡，手中抱着的书也随着她的动作掉落了一地。
齐薇勉强没有跌倒，她站在散落的一堆书中，眼神黯然。
齐乐见齐薇这样，心情不自觉好了许多，她抹去脸上的泪，挑衅般开口：“书都掉了，你不捡吗？”
齐薇不动，齐乐便接着说道：“你要是不捡，我就叫人上来处理掉。”
闻言，齐薇才有了动作，她弯腰，将书一本一本重新捡起。
楼下的佣人听到了动静，怕出了什么事情，慌忙上楼来察看，远远便看到眼前这一幕。
齐乐盛气凌人站在齐薇面前，看着她捡起地上的书。
他们很快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二小姐又在欺负人了。
“大小姐，让我们来吧。”佣人们犹豫了片刻，顶着齐乐的压力，簇拥到齐薇身边说道。
齐薇温柔地摇头拒绝：“我自己来吧。”
“可是……”
他们话还没说完，便被齐乐疾言厉色打断了：“我看谁敢？”
众人吓得一抖，无人开口应答。
“你们先下去吧。”齐薇适时开口，解了这困境，佣人们忙不迭退下。
不出多时，地上的书已经全被齐薇捡了起来。
她抱着书抬头，就看见齐乐倚靠在门框旁，用一种憎恨的眼神看着她。
齐薇脸色有点苍白，她嘴唇微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她只是叹了口气：“乐乐，晚安。”
齐乐没理她，转身关上了门，将齐薇隔绝在了门外。
她背靠着门板，浑身不住地轻颤，脱力般顺着门板滑了下来。
室内一片狼藉。
齐乐坐在一堆名贵化妆品和香水瓶的残骸之中，慢慢恢复了理智。
齐薇已经走了有一阵了。
齐乐脑中最后停留的画面，是她欲言又止的眼神和无奈的神情。
对于齐薇来说，这样的事发生过太多次，她曾经想过解释，却发现都是徒劳，到后来索性照单全收，也不白费口舌。
化妆品和香水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一股不知是香是臭的刺激性气味，齐乐身处其中，没有叫人来收拾，也不急着站起来，而是手搭在膝盖上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自己现在的心情。
愤怒悲伤，是属于齐乐的，挫败难过，是属于她自己的。
自从她成了齐乐，这已经是第二次被齐乐的情绪所影响而失去自我了。
伤害齐薇，不是她的本意，但也是她的话，伤到了齐薇的心。
这也许是因为齐乐的情绪过于极端，又也许是因为她自己的能力不足，才会屡次受到影响。
意识到这一点，齐乐胸口那股烦闷的挫败感更浓烈了，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打开系统比较靠谱，挣扎半天，到了最后，她又不想过于依赖外力而选择了放弃。
啊，烦死了，为什么别人穿书就是打脸逆袭，事业爱情双丰收，走上人生巅峰。换到她这，就要帮原女配擦屁股，收拾烂摊子，还要防止被她控制。
齐乐胡思乱想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拍了拍裙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叫人上来打扫，然后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温热的水流迎面兜来，齐乐闭上了眼睛，放空了大脑，任由它将自己包裹。
也许睡上一觉，明天就会好起来呢？
接下来的几天，齐乐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认真研究起了这个任务。
她准备了一本笔记本，将凡是能够涉及的人物故事线全都罗列了出来，还画了一张人物关系表来帮助自己理清逻辑。
做完这些之后，齐乐又将原女配和自己的人生经历写到了一起，对比起来看，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她们是不一样的人，她将齐乐全部的痛苦经历用红线标注出来，反复看上了好几遍，并在脑中构想了情景，来让自己提前适应回忆这些所带来的负面情绪。
原女配自小就不是什么开朗乐观的人，又遭遇了后面那些事，整个人变得更加消极，齐乐做这些的时候，过程痛苦又压抑，有时甚至快要无法呼吸了，好在她及时做了心理暗示，才把自己从代入感极强的痛苦中抽离了出来。
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齐乐又一次从原女配的回忆中抽离，捂住了心口的位置，不规律地大口喘着气。
她这时才切身感受到了原女配对齐薇入骨的恨意。
的确，齐薇没有直接做什么坏事，可原女配痛苦的根源，都是来自齐薇，其中不乏她自己作恶的结果，但那最关键的起因，还是由于齐薇的无心之过害死了原女配的父母。
这是她堕落的开始，也是永远迈不过的一道坎。
齐乐揉了揉太阳穴，想要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她按摩了片刻，余光无意间扫到了放在书桌上的日历。
日历上又被撕了几页，离开学还有最后一天。
齐乐猛然想起了，秦姨今天告诉过她，爷爷找的家教下午两点就会到。
于是她慌忙地去看钟，一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
齐乐忙回去洗脸换衣服，虽说她不需要特意准备什么，但齐乐也不想第一天见家教老师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换完衣服后又回到了书房，把之前散落在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收好了，这些都是她的秘密，齐乐不敢让人来收拾，她刚把笔记本收到了抽屉里上了锁，书房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齐乐起身开门，难得乖巧，人还没看到就先打了一声招呼：“老师好。”
“你好。”低沉性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过来，齐乐看到他脸的瞬间，直接呆在了原地。
这也太帅了吧。
齐乐上辈子因为工作原因，有几部小说被改编成了电视剧，跟娱乐圈也打过一些交道，不能说见过帅哥无数，也是自诩有点眼界。
不过都比不上这位。
他皮肤很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微长的碎发落在额上，恰好没有挡住那双好看而又内敛的眼睛。
沈墨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径自走到了她旁边的座位上，还顺手解开了一颗扣子。
齐乐盯着他线条流畅的颈线咽了咽口水，然后拿手飞快地往脸上扇风。
沈墨看着她的目光意味不明：“你怎么了？”
齐乐：“不好意思，有点热。”
沈墨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没开空调？”
“开了。”齐乐有些脸热，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她拿了空调遥控器调低了两度，把无风设置成了自动风，“现在好了。”
齐乐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礼貌地招呼道：“请坐。”
遭了，ooc了。
齐乐懊悔地皱了皱眉，在心里哀嚎一声，等待着惩罚降临。
等到沈墨应了她的话坐下之后，齐乐还是保持着那副神情没有动，他忍不住问道：“二小姐不舒服吗？”
“啊？”等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反应，听到有人叫她，齐乐这才回过神来否认道，“不是不是，刚刚在想事情。”
沈墨盯着她看了片刻，没有再问。
齐乐也知道人家是专程过来给她补课的，辛苦得很，于是暂时把心头的疑问一放，从抽屉里拿出了秦姨准备的书。
等齐乐全部拿出来了以后，沈墨说道：“我们今天先不上课。”
齐乐迷茫了：“不上课？那我们做什么？”
沈墨：“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墨，是隔壁c大的大四学生，主修的专业是金融学，你要转的投资学课程我也学过，不算很精，但应该还是能教你，现在勤工俭学，所以来齐家当家教，我们年纪差的也不是很多，你也不用太拘束，以后叫我沈墨就好。”
“好的。”齐乐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沈……墨。”
沈墨笑着应了声：“在。”
他简简单单一个字，齐乐脸又有点烧，她躲开了沈墨含笑的眼睛，眼神躲闪地问道：“那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自我介绍吗？”
“自然不是。”沈墨从他刚刚背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平板，齐乐看到他凭空出现的包，脸变得更烫了。
光顾着看帅哥，居然连他带包了都没发现！还自顾自拿了一堆书。
她怎么忘了，老师也是会准备资料的。
啊，真是丢死人了。
齐乐内心羞愤中，沈墨打开了平板：“今天先给你做些简单的专业介绍，以便你了解金融系以及你要转的专业，听齐老爷子说，你并不是很了解这一方面。”
齐乐立马反驳道：“别听他瞎说，我还是懂一点的。”
“哦？”沈墨饶有兴致地说道，“那你说说看。”
为了在帅哥面前表现自己，齐乐绞尽脑汁，把自己之前大学里有关金融选修课的记忆调了出来。她讲得有些磕绊，但凭借着最强文科生的记忆力，也说得七七八八。
沈墨认真地听完，对齐乐表示肯定：“说得不错。”
齐乐美滋滋：“还好还好。”
“本来以为要从头盖一座高楼，没想到地基已经打好了，这倒省去不少力气。”沈墨笑道，“那我们开始吧。”
齐乐：“好。”
接下来的一两个小时里，沈墨删繁就简，略去了一些齐乐本就得到的知识，将金融系下包括的专业，以及学金融的前景都详细系统地讲了讲，其中重点讲了齐乐要转的投资学。
听完之后，齐乐觉得有些头大：“投资学里面要学的数学难吗？”
她大学是纯文科专业，甚至都不用学数学，选修金融也纯粹是学个意思，没有专业的数学课。
沈墨：“不太难，也不太简单。”
齐乐沉默了。
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她有点崩溃。
沈墨看出了她的畏难情绪，安慰道：“你现在还没有转专业，还有后悔的余地，以齐家的实力，你不学投资也行。”
“不行。”刚刚还满脸犹豫的齐乐一下子坚定了起来，“还没试过呢，怎么知道不行，我既然做出了决定，就算有再多困难，我也会去克服它。”
“再说了。”齐乐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要是放弃了，你不就失业了，还怎么勤工俭学？”
闻言，沈墨的眼神深了些：“二小姐，似乎和传言中的并不一样。”
“传言我是怎样的？”齐乐也有些纳闷，要不是她一开始被帅哥迷晕了眼ooc了，她也发现不了和这个人一起的时候好像可以不受限制。
“传言……”沈墨吊足了齐乐的胃口，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传言都是不实的，二小姐还是不要听了。”
“好吧。”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齐乐也不打算追问下去，“对了，既然我都叫你名字了，你也不要一口一个二小姐的好了，叫我齐乐吧。”
“齐乐。”沈墨笑了笑，“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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