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震惊如斯
刘思斜了一眼窗口那边羽生离去的背影，俯身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帝听了仅是轻轻点点头，继而冷眼瞧着底下哭哭啼啼，让人心烦的四个女人：“行啦，都给朕闭嘴，是是非非，今日辩上一辩，不就有分晓了吗？”
话音落下，朝刘思招了招手。
刘思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底下的四位娘娘都不敢再哭出声，用手帕抹着眼泪，不知道皇帝的葫芦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皇后心中暗暗着急，环视了一圈，事情闹到如今这个模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帝今日这是誓要追究到底了。
单单是目前摊在明面上的事情，只要她抵死不认，只要张家与太后出面，皇帝还是不能把她怎么了，顶多就是让她在冷宫里思过一段时间，过后，太后便会把她弄出去了。
废后，或者是杀了她，那简直不可能！
可是，若皇帝还知道了旁的事情，那就……
倏然，皇后瞥见了岑灵手中紧握的东西，那垂下来的红色带着点黑色的流苏让她清楚那就是她送给明辉的玉佩。
这玉佩不是前几日才回到她的手中吗？且她一直随身带着。
可，为何此时会在那个贱蹄子手里拽着？
兴许是相似的，并非是同一块，她如是想着。手悄悄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带，眸子不由得瞪大，眼里都是震惊，摸了几遍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惊慌渐渐爬上了她的心头，冷汗湿了背。
她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岑灵，那枚玉佩本来应该在她腰带里放着的，可如今，那里空空如也！
那个死丫头究竟是怎么把玉佩弄过去的？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大殿的门再次被推开，有三男一女四个人一同进来，除了带头的那个，其余三个皆是低着脑袋，战战兢兢的。
这四人皇后都认识，带头的那个便是刘思，另外两名男子是明辉留在她身边的手下，跟在她身边已有多年。
至于那个女人……竟是吴嬷嬷！
刘思对她视而不见，另外三人不敢对上她的视线，她一下跌坐在地上，左手里紧紧拽着的帕子被她撕了一个口子，若是这些人都背叛了她……那她就完了！
果然不出所料，吴嬷嬷与那两名手下统统都招了，把皇后手上所沾染的那些罪恶全都说了出来，一点都不剩。
“永清一年，夏，大雨，张府惦记着明辉的一名丫鬟被人推下了井，死状甚惨，其家人欲报官，却在第二日一家男女老少七口人皆暴尸荒野，身上满是刀剑之伤，血肉模糊，竟是被凌迟而死，尸体被扔在荒野遭受野兽撕咬，已无人形。”
“永清三年，秋，晴，南宫毓秀郡主的贴身丫鬟被人抓走，最后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具浮尸，毓秀郡主险些被卖给贫民窟的窑子，若非营救及时，毓秀郡主便已经为了保住清白而抹了脖子。同年腊月，被指婚给太子楚鸿晖的尚书府小姐莫名失踪，三天后被人发现在郊外的山上，遍体鳞伤，衣不遮体，死不瞑目，仵作一查竟是被多人轮番凌辱致死。”
“永清四年，春，微雨，毓秀郡主与兵部侍郎之女周素被人骗至郊外，险些丧命。”
“永清五年，冬，大雪，毓秀郡主被人追杀，至今下落不明。”
“永清八年，春，晴，容妃晕倒在自己寝宫之中，被发现之时，腹中三个月大的胎儿已经胎死腹中。同年三月，容妃宫中六名宫女无端死去，死因不明。”
“永清九年，夏末，珍妃被身边的宫女推下水，被救起之后，大病一场，汤药被人换成了红花，生生被灌了进去，堪堪保住的胎儿一命呜呼，推她下去的那名宫女第二日被发现浮尸荷塘中。”
“永清十一年，秋，秋分，锦妃出宫省亲，回来的路上被人袭击，慌乱之中躲进了一户农家，动了胎气昏迷不醒，再次醒来之时，收留她的那一户人家，全家被灭口，而她下身出血不止，太医赶到之时，险险救了她一条命，她腹中的胎儿已经化成了血水。”
……
等等诸如此类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骇人听闻，全是当今皇后张芷柔派人所为。
在场的所有人闻之气愤不已，看着皇后的眼神皆带着滔天的怒火。
这哪里还能称之为人，简直就是恶魔！
唯有岑灵，眸中的寒意如同外头的冰雪，如同无底的深渊，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这个女人竟对阿娘做了如此多恶事，老天没长眼不来个雷将这个女人劈得外焦里嫩，那她便亲手让她生不如死。
“说谎，简直是谎话连篇，全都是假的，假的……他们一定是被别人收买了要来加害于我，对，他们一定是被收买了，一定是……皇上您莫要信了他们的话冤枉了臣妾啊。”皇后跪着爬到台阶前，想要上去抓住皇帝的衣摆，却被刘思拦住了，只能跪在那儿一个劲得叩头，哭得歇斯底里，声泪俱下。
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头发乱了，衣裙也脏了，哪里还有母仪天下的威严。
皇帝冷哼了一声：“哼，事到如今你还狡辩，朕就没见过你如此恶毒的女人。这是抚养你长大的嬷嬷说的话，何人有她清楚你的事情？”
从吴嬷嬷三人进来开始，楚箫寻就一直愣在了原地，吴嬷嬷于他的母后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很清楚。
可如今连亲如母亲的吴嬷嬷都背叛了母后，不消想定是父皇在背后做了什么，瞧着吴嬷嬷那毫无血色的脸，还有把话说完之后眼中的释然与愧疚，更加可以肯定，吴嬷嬷定是有什么被父皇把握在手中了。
他转头去看岑灵，却发现她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神游离，不悲不喜，好似方才说的那些事都与她无关一般。
他听了那些事尚且震惊如斯，因为做这些事的人是他的母后。
可被害的人是岑灵的娘亲啊！为何她如此无动于衷？
他突然瞥见岑灵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有什么从他脑中一闪而过，可是太快了，他抓不住。
皇帝突然抬头看着紧闭的大门：“母后，你可都听见了？就算这样你也还要救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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