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恼羞成怒
刘思盯着游冥看了许久,两人虽都是在宫中,但是各为其主,相互知晓对方的存在,却从未有过交集。
眼下,他莫非是因为灵儿郡主之事而来?
刘思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便上前一步:“不知……”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他的话尚未问出口,游冥便朝他深深鞠了一个躬。
行了如此大礼,刘思认为他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托付,便拱手还了一礼,等着他的下文。
可是,游冥却径直转身走了,话都没说一句。
这是……刘思哑然!
看着游冥消失的背影,又看看岑灵离去的方向,刘思陷入了沉思,上一回,在栖梧宫那个血腥的夜晚,莫非就是他将灵儿郡主藏进了竹从之中的?
那淡淡的皂角味,倒是与游冥身上的味道颇为相似呢。
他再次看了一眼岑灵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别有兴味的笑,亦转身走了,皇上还等着他呢。
……
皇后寝宫中,陶瓷器皿碎了一地,宫女太监全都颤颤巍巍跪了一地。
有个宫女的头上正有血迹在滴落,却也不敢擦拭,身前有一地花瓶的碎片,其中有几片染了血迹,可见她头上的伤正是被花瓶砸出来的。
皇后修剪完美的指甲掐进了手掌心,血迹溢了出来,吴嬷嬷赶紧掏出手帕帮她捂着,心疼得直落泪:“娘娘,凤体要紧啊!”
她自幼将皇后带大,自然情同母女,见她如此伤害自己,心中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抬头看了她满头银丝一眼,皇后抚摸了一下她的手背,摇了摇头:“嬷嬷,本宫无事。”
费尽心思,到头来,却是自己落得被罚俸禄被禁足的下场,而那个小贱人却仍旧逍遥快活,半丝伤害都没有受到。
本以为这一次定能将那小贱人不弄死也要扒了她一层皮,孰料事情的结果竟变成如今这样子。
而她暗中派去南宫王府的人,至今仍未有一人归来,亦无半点消息传出,想必已是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明辉还在受罪受苦,她便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对岑灵的恨愈发深了。
南宫博钧与南宫毓德已经出了城,而岑灵也被带进了宫中,又是何人能将她派去的人全数抓获呢?
是那个一直跟在岑灵身后的男子?
可不是听说他已经身受重伤了?
难道消息是假的?
为的就是引她上钩?
她可不相信岑灵有此等聪慧,能未卜先知。
还有赵云清那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送了补汤过去,为何她仍旧好好的,不仅什么事都没有,还有了身孕。
难道是那药无用?
绝不可能,若药真的是张兆翌带回来的,就绝不会是无用之药。
且张芷柔那丫头,更是恨不得赵云清与岑灵两人去死,是以,她更不会弄虚作假!
唯一的可能,便是赵云清压根就没有喝下那一盅补汤。
可为何赵云清那脸白唇青的脸色一瞧起来就是中了剧毒之象呢?
突然,她想起了岑灵临走之前,那眸子里的讽刺,有什么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莫非,这一切都是她们两人的计划?
……
是夜,繁星满天,夜风微凉,东宫之内。
赵云清坐在房中,青儿把冒着热气的安胎药放在桌上,看了静静坐着的两人一眼,眉头皱得老深。
若是往日,赵云清必定会取笑她像个小老太婆,可今日,大家都没有心情。
她把药往赵云清面前推了推,示意她要趁热喝,便转身出去了。
房里又只剩下楚箫寻与赵云清两人了。
赵云清安静坐着,目光一直望着窗外回廊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灯笼,烛光昏昏暗暗,要灭不灭,如同她此时的心情。
她本以为,自己嫁给了楚箫寻,就算他不爱她也罢,同住一屋檐下,只要时日久了,他便能发现自己的存在,施舍她一丝丝情意。
可惜……终归是人心凉薄!
今日,她得知了自己怀孕的消息,本以为楚箫寻知晓后,目光能落在自己身上多看两眼。
可是,当她躺在床上,众人都说她有可能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时候,他都未曾进来瞧上一眼,更别说是问候一声。
太医宣布了她怀有身孕的消息时,他是如此的震惊,如此的不敢置信,眸中的复杂,说不得就是在怀疑,她腹中的孩儿究竟是不是他亲生的呢。
心,好像就是在那一刻凉了,凉得透彻心扉,凉得肝肠寸断,凉得后悔莫及。
她知道是自己变得贪心了。
以前,只希望能远远的看楚箫寻一眼,便足矣。
如今,她想要的更多了,他的目光,他的问候,甚至是他的心。
她抬手抚摸了一下尚未隆起的小腹,这里面装着的是她最宝贵的宝贝,往后余生,她便只为这一个宝贝而活,神鬼不畏,风雨不惧。
旁的……便算了,得之她幸,失之她命。
世事往往都事与愿违,不属于自己的,如何都强求不来。
楚箫寻瞧见了她的动作,心中复杂至极。
新婚之夜,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赵云清,便选择独自一人坐在屋顶喝了一夜的酒,吹了一夜的冷风。
翌日,他不出意料的感染了风寒,身上突冷突热的,他怕父皇母后知晓,会责备赵云清,便微服出去了几天,躲在客栈里,让羽生每日都把大夫带去,直至病好了方回东宫。
虽然,成亲如此长时间,除了去给父皇母后以及皇奶奶请安,他从未在赵云清的面前出现过,但是赵云清却一直在他的视线里。
每日在屋顶上看着她独自坐在院里看着翩翩落下的黄叶,看着徐徐西下的夕阳,看着皎洁如玉的月亮,她的神情是如此的落寞,如此的悲伤。
可他清楚自己要的是岑灵,不能把心分给别的女子,是以,见她日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也当是没瞧见。
他本以为她会像那些女子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到父皇母后甚至是皇奶奶那儿去,闹得不得安宁。
可是,她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不去见她,她亦不来打扰他,日子过得平淡如水,相安无事。
其实,他对赵云清的感觉很复杂,有着深深的愧疚,有着深深的亏欠,还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栖梧宫那一夜,他虽是昏迷了,又中了迷情药,但是在赵云清照顾他的时候,意识还是有一些清醒的,记忆断断续续。
事后,他细细回想了许久,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可既然赵云清不哭不闹,他亦不想面对,便打算拖着,让时间慢慢流逝,此事,往后再提。
可他万万想不到,仅仅那一夜的欢好,赵云清便有了身孕。
逼得他不得不面对赵云清,不得不面对自己犯下的错。
“你的身体……可还好?”楚箫寻终于抬头直视着赵云清。
赵云清想不到他会先开口,也想不到他会关心她的身体,愣了一下,不过觉得他兴许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便释然了。
“谢殿下记挂,臣妾无碍,甚好!”声音淡淡的,目光也不再象往日那般羞涩躲闪,只是无波无澜地迎上他的目光。
这目光,让楚箫寻愣住了。
往日,就算她不会来打扰他,但是一起去给父皇母后请安的时候,她的目光不是这样的,那是一种带着羞涩,崇拜,仰慕的目光,不像如今这般冷淡。
这种改变,竟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哦哦,那孩子……可还好?”他又问了一句。
赵云清正在喝安胎药,苦得龇牙咧嘴的,突然闻言,抬头看他,他关心的只是孩子吧。
“回殿下的话,无碍,甚好。”言毕,便又低头继续喝药了。
又是如此有礼得体,却拒人千里的话语,楚箫寻不免有些莫名的怒火,却又无法发泄。
这便是恼羞成怒吧。
是又如何,他是太子,在这东宫里他说了算。
“若殿下无事,殿下请回吧,折腾了一日,臣妾有些乏了,想歇息。”赵云清站起身微微弯腰福了福身子。
楚萧寻心中那股莫名的火突然之间就烧大了:“这是本宫的宫殿,你让本宫回哪里去?本宫今夜便在这里歇下了,来人啊,给本宫宽衣。”
门外守着的青儿闻声赶紧进来,看看一脸愕然的赵云清,再看看一脸冷淡的太子殿下,不知该如何。
她是赵云清的贴身丫鬟,自然是了解赵云清思慕楚箫寻的心思的。
看着赵云清嫁给太子殿下这么长时间,两人从未同过房,她心中自然替赵云清委屈着急的。
如今太子殿下终于肯与自家小姐同房了,她自然是甚感欣慰的。
可是瞧赵云清的神情,就知道她此时是不乐意的。
这才是青儿的为难之处,既不能劝也不能问。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替本宫宽衣?”楚箫寻回身看着青儿,张开了双手,等着青儿替宽衣。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赵云清终于回神。
楚箫寻此时的怒火已消,却碍于君无戏言,话已说出口,再收回来就无面子又掉身价了。
“本宫要就寝了,侧妃也赶紧宽衣吧。”
赵云清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不是要她侍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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