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动员大会前夕
夏末时节，暑气还未消散，主星第三高等军备机甲学校已经开始准备三年级生的动员大会。
动员大会上，学校会请来各个军团大大小小的军官来参观，进行各大系的表演赛及职业体验活动，届时许多知名的将领都会来，也会顺便为自己的军团物色新苗子。
如果在动员大会上表现极佳，就有机会收到来自某个军团的邀请信。有了邀请信，军团的领袖会对新血液中的佼佼者多加关注不说，入军团就直接比普通士兵高一个职级，接下来的军团生涯基本可以预见是一帆风顺了。
不过这种机会极其稀少，而且学校的军团高位子弟并不少，往年据说都是内定的。
顾川像其他大部分人一样，没有对这个邀请信多关注。
事实上，他根本无暇分心。每天应对要跟他贴贴的alpha已经够让他心累了。
左喻成似乎在顾川说过喜欢他之后便放开了禁锢，往常不好意思做或者碍于没有确定心意而不敢轻举妄动的举动一套接一套，勾肩搭背顾川都已经快习惯了，最近alpha甚至还学会在周围没人的时候贴着他的手腕，像小狗一样嗅嗅。
手腕的血管离皮肤很近，那里的信息素也浓一些，相对的那块皮肤并没有长期使用留下的茧子，反而更薄嫩敏感一些，每次左喻成扣着他的手托到面前嗅闻，顾川都痒得起鸡皮疙瘩，也因为这羞耻度有些高的举动不动声色地脸红心跳。
“好香……”左喻成用身形把顾川困在无人角落的墙边，却只做这一个堪称纯情的嗅闻动作。顾川看着面前的alpha着迷的模样，手腕上偶尔会碰到他冰凉的鼻尖，在这个角度，他能看到alpha睫毛轻轻颤动，当他抬起头时，那双温热的唇还会蹭过他手腕的皮肤。
似乎是真的沉迷于他的信息素，alpha在微微蹭上藏着青色血管的手腕时将自己的嘴唇压了上去，留下一个缱绻的亲吻，抬眼看向顾川。
左喻成眼底的深沉让顾川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的心脏又开始乱跳——这就是他说的“心累”，这样的动作太过频繁，每每都让他陷入仿佛发热前兆的状态，呼吸急促，血液翻涌，耳朵和脸上烧着似的烫。
他盯着左喻成微微勾起的唇角，有些纠结地想要不要让他换个地方亲……人都在这了，还要抓着手亲，是不是有点过分……
呃，虽然他们并不是伴侣关系。
就在顾川忍不住发出哼声的前一秒，alpha仿佛终于吸够了，放开他的手，“抱歉，”他说，“最近觉得越来越香了，总是忍不住……”
——这也是导致顾川“心累”的最大源头，每次他觉得两人终于要摩擦出点什么来的时候，左喻成就会及时收手，带着无辜的歉意，仿佛想多的人是他一样。
撩完就跑。
然后等顾川冷却下来之后再撩。
就算顾川其实已经看穿了他的套路，却也仍忍不住被他的情绪带着跑。他自己也绝不承认有被勾引到，每次还要装作面不改色，真实折磨。
他悻悻收回手，“现在你就觉得香了，等我康复了岂不是……”顾川说道最后更像是喃喃自语，他的信息素浓度在康复之后会提升到正常omega的水平，大概有现在的六倍左右。
“等你好了，我大概会每天都想呆在你身边。”左喻成揽着他的肩继续他们刚才没走完的路，“虽然现在也想就是了。”
正如左喻成说的那样，他确实在每天如一日地表达着他的心意，多到顾川有些招架不住，他确实会从这些行为里感觉到安全感。但之前的顾虑仍在，顾川无法全部放心。
他试过回来之后逃避左喻成，第一天就被alpha带着“果然如此”的表情堵在教室了。
此后的每一节课，顾川都会被左喻成提前蹲点，课间换教室也要一起走，这才有了他时时刻刻准备吸他手腕上的信息素的场面。
于是他尽量少地接左喻成关于好感度的话题。好在左喻成也明白进攻要张弛有度，行动上步步紧逼的同时，语言上给足了他逃避空间以获得安全感。
就像刚刚那个话题，他们并没有接着聊下去，顾川简单应声结束话题之后，左喻成就立刻开了别的话头：“话说回来，动员大会的表演赛，我们要一起吗？”
“……表演赛不是单人赛吗？”
“是啊。”左喻成点点头，语气理所应当，“我们俩打对战。”
表演赛的形式虽然是报上名都可以参加，但是经过初赛和复赛留下的人才能站到最后表演赛的舞台上，进行最后的半决赛和决赛，而且对战对手完全是随机的。
“万一我们开局就分到一组怎么办？”顾川挑衅地扬起嘴角，“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左喻成爱极了他挑衅自己时眼睛里狡黠的微光，他墨绿色的眼睛眯起来，微笑回道：“嗯，我不一样，我会手下留情，不会让你输得太惨。”
两人一边走一边放幼稚的狠话，直到下午的课上完，左喻成因为有事回到自己的宿舍，顾川才又恢复了一个人。
最近不知道左喻成跟狄天翼说了什么，狄天翼这几天也不来找他的好友一起走了，反而顾川总是看到他和宁乐成双入对的。
这会估计两人又跑到哪去边斗嘴边一块玩了，顾川也不想回寝室一个人呆着，想了想转身去找了夏敏。
“哼。”夏敏坐在办公椅上冷哼，银框眼镜闪着冷峻的光，“这时候知道找我了？”
“……”顾川确实从医院回来就没特地来找他。
“说说吧，”夏敏端着茶杯抿了口茶，“你和小左怎么样了？我这几天总看见他搂你呢？”
顾川耳朵一红，“也没怎么样……”
“他上次挺着急问我你去哪了，我就跟他说了，你们闹过别扭又和好了？”夏老师镜片后面的眼睛略过一丝八卦的光。
“算是和好了，但是我和左喻成还是……还是朋友。”顾川自己说出朋友这俩字都心虚，夏敏明显不信，“你要是不乐意，不动手就算了，还会让他靠近？”
顾川盘着腿坐在夏敏旁边的椅子上，“没不乐意。”他低声说。
没等夏敏提出疑问，顾川飞速地提出他的问题，“夏老师，”他问，“我平常遇见事真的只有动手和逃避两个反应吗？”
夏敏茶都忘记喝了，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开窍了——我平常因为这个没少说你吧？”
顾川心虚地移开视线，看来是真的了。
他从前从来没意识到，或者说并不把自己的反应当回事。但左喻成指出来之后，他就觉得好像是不太好。
“小左教你的？”夏敏十分敏锐，心情也十分复杂，不由得爆了句粗口：“……妈的老子教你这么久，那小子两天就把你拿捏住了。”
他怎么还有点不服气。
此时夏敏的心情酷似女儿被男同学牵手成功的老父亲，虽然男同学十分优秀，两人确实也很般配，也抵不过他内心叛逆孩子被别人教好了的复杂感。
“呃，”顾川赶忙转移话题，“我这个季度的信息素浓度检测结果比之前上升了。”他说，“今天特地没打针，你可以识别到吗？”
夏敏微微怔愣，他这才察觉到空气里因为太淡一直被他忽略的酸甜的味道。
同为omega，夏敏却第一次感知到对方的信息素，他有些新奇道：“真的有。”虽然只有很微弱的味道。
“看来真的恢复得挺好。”夏敏为他高兴，复又压下眉毛，“不过你还是要记得用抑制剂。如果你没准备好接受左喻成，就不要把发热期的自己暴露在alpha的嗅觉里。”
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带子，“这个，可以先戴着。”
顾川接过，发现那是一条装在透明包装里类似皮带的东西，柔软的表面，棱角却有硬度，比一般的皮带要稍微薄一些。
“你应该也看到别人戴过，”夏敏解释道，“是防止非自愿被标记的。”
抓着那条柔软却冷冰冰的东西，顾川沉默了一会，将它还给了夏敏。
“我不喜欢这个。”他皱着眉说。
夏敏以为他是担心自己omega的身份暴露，拧眉道：“你的性别毕业时总会——”
“如果我突然戴上它，”顾川低声说，“左喻成会认为我在防备他。”
左喻成一直很尊重他，顾川不想做出这样的举动让alpha感到被冒犯。
夏敏搓了搓脸，自己这个叛逆学生是真的开始被教好了，有点开心，又有点失落。
他最后还是把那条没拆封的护颈带给顾川了，无论如何都不想便宜了他之前一直很看好的小左同学，哪怕只是塞在口袋里也要让顾川带着。
送走顾川后，夏敏又打开刚刚放护颈带的抽屉，那里除了刚刚那条新的，还有一条他用过的，上面斑驳的满是牙印，看得出啃咬的人有多痴迷于标记。也正是因为挨咬太多次，哪怕已经老夫老妻，夏敏还是会时常备着这东西。
夏敏改了一会作业，就静不下心来了，他觉得自己需要找个人吐槽今天的事。
用军团家属专线拨通视频通讯后，一个戴着军帽，棕红色头发编成蝎子辫的艳丽女人出现在了光屏上。
“宝！！！”通讯一接通，对方就十分热情地打招呼，“宝我真的想死你了，你怎么才回去一个多星期，你们那什么时候寒假啊……”
夏敏想倾诉的心情剧烈衰减，他啧了一声，嫌弃道，“吕安娜！别叫这么肉麻。”
叫吕安娜的女人露出宠溺的微笑，“好的宝。”
她身后的副官面不改色，仿佛对自家上将这种行为熟悉已久。
要是任何一个外人进来，都很难想象八团大名鼎鼎的猩红将军对着自家omega时会是这般模样。
本来是想说自家学生的八卦，夏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话到嘴边突然改成：“月底我们学校就开动员大会了……”
“好好好，去去去，杜松！查一下我行程……什么开会！不开！开会能有老婆……能有老公重要吗！你们这群单身狗……”
听着吕安娜那边又开始不着调，夏敏嘴角向下压了压，“不来算了，”他说，“我的学生个个都是尖子，到时候全被七团九团抢走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那不行——”光屏上的女人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打断了，一个匆忙跑来的副官附在她耳边，汇报了些什么，吕安娜皱了皱眉，有些抱歉地说，“宝我先忙了，有个事需要指挥。你放心，我肯定到，爱你。”
夏敏抿了抿唇，刚抬起手挥了一下，视频就被切断。
吕安娜是团长，自然要忙一些，但她最近真的有点太忙了。夏敏皱起眉，虽然他暑假期间去八团找吕安娜住了，但两人真正混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半个月，还是吕安娜把工作加班加点干完之后才有的空余时间。
最近的虫族好像不太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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